这些问题,牛犇并不十分在意,当然,即便在意也没办法改变,只能接受现实。他在意的是两个看起来不甚起眼的消息,听过后,为之深深皱眉。
其一,帝国选择在联邦首都星登陆,实现后立即派出多股部队,在太空舰队的帮助下直接扑向一些重要目标,实施占领、或者掠夺。其二,去年第二师团在山内找到的那个女孩儿已于上个月醒来,如今和那个早已清醒、恢复的少年一道被软禁在师部。
平部次郎对这两人、尤其那个女孩儿极为看重,之前费尽心机助其疗伤,醒后更是每日探望,花费大量时间与之相处。
河田的职位不高,于此了解的情况不多,但他私底下听到流言,有人说平部将军对战争感到厌倦,并且被那个联邦女孩儿迷住,想要设法带她回国内。
听了这番话之后,牛犇深深皱眉,沉默了好一会儿。在其身旁,叶飞默默的一声“靠!”,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
“想开点。最起码,命有了保障。”
独立军最初的元老们都知道,牛犇进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小狐狸,为此他做出疯狂的举动,一个人“悄悄”袭击第二师团师部。那件事发生后,叶飞直接与之摊牌,发誓如果牛犇再这样做,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立刻将独立军解散。
其实用不着这样,牛犇自己心里清楚,第一次不成功,再也没有机会进行第二次。除非能用零敲碎打的办法将第二师团全体消灭,不可能找到营救小狐狸的机会。时至今日,姬鹏重新掌控大局,第二师团即将出山,这件事看起来更加没有指望。
“芳芳醒是了好事,但绝不能把她留在狼窝里。”
小托马斯奋力挥舞着拳头,闷声闷气说道:“出山是个过程,行军途中,说不定能找到机会。”
“就你聪明!”
叶飞狠狠瞪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牛犇双手交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叶飞和周围的人担忧地看着他,目光时不时注意到那根不太灵活、留有明显对接痕迹的尾指。
当日骤闻噩耗,牛犇不自知中绞断尾指,之后每当遇到需要抉择、又难以抉择的时候,他便会不自觉地双手互绞,渐渐成了习惯。对身边的人来说,每当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禁要担心,怕他再度不知不觉中自残。
担忧并未成为现实,牛犇只是在心里想着事情。
又到了抉择时刻。
该怎么做呢?
凡事应该冷静,根据局面做出理智选择,这样的经历牛犇有过多次,几乎每次都能从容应对,极少冲动。
眼下该做的选择其实不难,不需要多高的智慧,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然而......
心里为何这样痛。
犹豫的原因只是愧疚吗?
仅仅出于想弥补?
弥补什么?那什么去弥补?
甚至于,有什么资格谈到弥补?
相处的时候,小狐狸大方而且坚决,她的心思人尽皆知,自己除了几次有“被动”嫌疑的拥抱,从未真正给予过回应。感情世界,男人这样的表现好听点叫木讷,不客气讲就是懦弱,是无能。
忽然想到那个胖子,那真是一个凶狠之极的家伙,他用无数事例、惨败与惩罚教导弟子,生生把一群十来岁的孩子磨练到冷酷。在其教导下,加上命运的遭遇,牛犇少年时便给自己立过几条誓言。
不可感情用事。
绝不优柔寡断。
仁慈不是坏事,但不可因仁慈而手软。
怜惜能够保护精神,但不让怜惜成为伤害。
善良的人只得尊重,但不能被善良挡住道路。
底线只有一条......先活着,再谈其它。
此后的人生中,这些句子是他的处事之道,渐渐变成为人之道。牛犇没有想到,经过这么久的坚持,他自认为心如铁石,但却如此轻易地被击垮。
纵然修炼禁法,绝情断欲,依然会做出不明智、甚至疯狂的举动。
沉默中,心神皆在煎熬,牛犇脸色渐渐发白,忽听大托马斯说道。
“还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叶飞注意到牛犇的变化,赶紧追问。他不指望听到什么好消息,只希望能够帮助牛犇转移心神。
“听那个河田说,芳芳似乎失忆了。”
说话时,大托马斯巨熊般的身躯不自然地晃动,仿佛浑身发痒。
“哦?”
叶飞楞了下,眼睛忽然发亮。
“这是真的?”
“我不知道。那个河田也不确定......”
“好办法!好聪明的丫头!正好她的伤在头部,理由充分!”
嘴里赞叹着,叶飞追问道:“冷彬呢?他怎么样?”
大托马斯忙答道:“彬仔是闷罐子,和咱们一块儿的时候话就很少,在那边更是如此。河田听人提起过他,问什么都不说。”
叶飞疑惑道:“......怕是没那么好应付吧?”
大托马斯明白意思,摇了摇头:“具体不太清楚,但听河田讲,那个平部认为芳芳和彬仔是姐弟,没让人动刑。”
“这样......”
叶飞悄悄看一眼牛犇,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不动刑当然是好事,以此角度,平部痴迷小狐狸本身就是大好事。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时间长了怎么办?
牛犇心里对这件事怎么想?
独立军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