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侍女面面相觑,最后全部看向卫青,卫青惶然,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正在这时沙华突然抱着霍去病就那么坐倒在地,哭的腰背都弓了起来,卫青大惊道,“姑娘,地上凉”。
他说着就去扶她胳膊,不想她却反手一拉,将他也拉进了怀中,三个人顿时抱成一团,几个侍女吓的倒抽一口冷气,扑通跪了下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大的那个一咬牙,偷偷出了内室。
她跑出门没多远就看到皇帝的御驾迤逦而来,忙跪到路边,刘彻认出她是贴身伺候沙华的丫鬟,御辇停了下来,那侍女哆哆嗦嗦开口,“皇上,姑娘,姑娘哭的厉害”。
刘彻本就阴沉的脸上更是山雨欲来,杨公公给抬步辇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加快步子往沙华的院子去了。
到了门口,刘彻愤怒下也不用人扶,自己跳下了步辇,快步进了内室,这时候沙华的哽咽声已经低了,只却还牢牢将卫青和霍去病揽在怀里,霍去病也就算了,毕竟还小,卫青却有十三四岁了,刘彻见了也不知道从哪来的火气,上前抓着卫青的胳膊就要将他提起来往下摔,不过悲催的是沙华力道极大,他用尽全力也没能将卫青从沙华怀中拎起来,于是皇帝陛下更怒了。
沙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睁着一双泪眼怒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刘彻气的心口疼,“我干什么?不过两个****,你为他们哭成这样?”
如果是平时,沙华肯定会冷声讥讽回去,但她哭的久了,脑子有点迷糊,反应也慢了,愣了愣竟又将脸埋进了卫青和霍去病肩窝,更伤心了,恨恨哽咽,“我哭我的,碍着你什么事了?我几百年才哭这么一回,你就不能让我哭一会?”
刘彻一愣,失声,“几百年?”
沙华却兀自哭的专心,刘彻手动了动,到底松开了卫青的胳膊,慢慢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阴晴不定的看着沙华抱着卫青和霍去病哭。
卫青被沙华这么一抱,本就吓的不轻,现在刘彻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更是心惊肉跳,哆嗦着试探开口,“姑娘,去病还没吃饱”。
沙华哭声一顿,忙放开他,低头查看霍去病,却见小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沙华摸了摸他额头,又听他呼吸正常,心头没来由的就觉得欢喜,低头亲亲他眼睑,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她哭过一场,心中淤塞倒是消除了不少,欢喜下又连连亲了他两口,这才轻声吩咐打水洗脸。
洗过脸后,她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不少,从遇到霍去病的种种激荡情绪中冷静下来,她拧着热毛巾捂着自己的脸,站在床头看了沉睡的霍去病半晌,直到自己恢复了冷静,才放下毛巾,朝刘彻行了一礼,“陛下还没用膳吧?不如我陪陛下用一些?”
刘彻点头,起身朝会客厅走去,沙华低声吩咐卫青照顾好霍去病,又命侍女给卫青端饭菜来,跟上刘彻的步子。
陪着刘彻吃完饭,侍女奉上茶水,沙华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开口道,“陛下想问什么,但问无妨”。
刘彻眸色微闪,“你——真的,几百岁了?”
沙华苦笑点头,刘彻腾地站了起来,虽然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沙华脱口而出的话,但听她亲自承认,他还是忍不住心情激荡。
“陛下,这件事,很复杂,若是陛下问我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刘彻慢慢坐了回去,对沙华的话倒是没有多失望,长生不老之术,自然不会轻易教给别人。
“仙子,之前就认识那——”****两字到了嘴边,却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认识那甥舅俩?”
沙华坦然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彻一眼,“其实比起我,陛下更应该重视他们才是”。
“此话怎讲?”
沙华但笑不语,刘彻知道多半是“天机不可泄露”,不再追问,却将沙华的话放进了心里,换了个话题问道,“仙子让人去取的是什么药?”
“我来的匆忙,放在包里都是一些常用药,治治伤风发烧还好,其他就不行了,对了,我那里还有些镇痛药,陛下如果有心,倒是可以给陛下一些献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苦于眼疾,陛下倒是该多多孝顺的”。
刘彻根本不想孝顺什么太皇太后,但沙华既然愿意给他那些在他眼里不啻于“仙药”的药丸,他自然不会推辞,忙起身作揖谢了。
沙华坦然受了他一礼,嘱咐道,“那药只能镇痛,并无其他好处,能不吃最好还是不要吃,且吃多了,效果就会大打折扣,陛下须得和太皇太后说清楚了”。
刘彻应下,沙华沉吟开口,“今天的情形,陛下也看到了,去病年幼,且似多有磨难,恐我一人很难照顾好他,不知陛下可否代我朝长公主求个人情,除了卫青的奴籍,让我带在身边?”
刘彻自然无有不允,又问道,“听皇姐说,她府中的卫姬是卫青的姐姐,不如一并送到仙子身边?”
送到我身边,她还有什么机会平步青云?
“那就不必了,如今仲卿和去病都跟着我,只怕我住在宫中不便,不如寻个宅子搬出宫,陛下如果不放心,便将周将军放在我身边”。
刘彻心中一突,这才想起来沙华身边多了两个外男,是绝对不可能再住在宫中的,那——
刘彻开始后悔刚刚答应的太爽快了,勉强道,“此事不急,还是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