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日斯兰又岂能由她,将符节塞入清宁的手后,认真道:“清宁,听兄长把话说完。你日后要生活的地方是西辽,不是草原。明旭虽宠你,但却未必能时时互你周全,尤其是他日成王之后。”
“这批精兵你可以让明旭调用,但你也必须记住,他们是你日后的保障,甚至保命符。”
话落,阿日斯兰便转身走了出去,沉重道:“明日一早我便启程回草原了,今晚我会将事情都安排好,也会亲自去和明旭辞行。”
兄长最后还是离开了,草原需要他,父王也需要他。
因骑兵的指挥权到了自己的手中,明旭终究还是没有说服自己留下。
攻打王城的战役一连持续了半个多月,大军前前后后进攻了不下十几次,但却始终没有办法打入王宫。
而这半个月里,清宁也知道了之前在丰渝城做了明旭内应的,竟是西辽的郑侯王,明旭的亲王叔。
对于这个人清宁心中没来由的有着防备。
这半个月的战事称不上艰苦,但却是这一路以来伤亡最大,打的最惨烈的战役。
王宫易守难攻,高耸的宫墙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即便是清宁手上握着最精锐的骑兵,此时此刻也毫无用处。短短半月下来,在自己手底下折损的骑兵已逾千人。
如今的西辽王并非睿智,善于用兵谋划之人。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如今真正在王宫里面筹谋安排的是太后。
这一晚明旭在军帐内与众将商议明日如何进攻的部署,却听得外面有士兵来报,郑侯王请见。
明旭一听,眼中略微闪过几许疑惑,但很快还是命人去请郑侯王进来。
眼下郑侯王虽和自己达成同盟,但所有的合作都是通过密函来完成的,郑侯王从未和自己有过正面相谈。
就是这半个月的战事中,郑侯王也没有在明面上帮过他们什么。如今他来,不知又是何打算......
明旭让众将暂且退下了,清宁本也想随大家离开,但明旭却开口让她留了下来。
清宁也没有多说,静默的站在明旭的身后。
“五侄儿当真是厉害,看来当初本王选择与你合作实是明智之举。”一进来,郑侯王就毫不吝啬的赞道。
“郑侯王还是称本侯为云川侯,你我之间本没有什么叔侄之情,今日你能站在这里,也不过因为那点合作。”明旭的话没有多少的客气,但却也没有任何嚣张之态,语气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
“好,明人不说暗话,今晚本王来此,是来提醒云川侯莫要忘了当初你答应本王的要求。”郑侯王见明旭如此,便也不再惺惺作态,恢复了他一贯的威仪。
“这点小事,还不劳王爷特意前来提醒。”云川侯淡淡的看了一眼郑侯王道,“况且如今本侯还不是王,王爷倒是心急了些。”
清宁虽然不清楚这中间的具体情况,但听两人的话,也渐渐的明白,明旭和郑侯王之间应该有着某种交易。
想来也是,像郑侯王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足够的好处,又怎会帮忙。
“这点侯爷尽管放心,本王保证不出三日,侯爷的大军必能直入王宫。”说完这句话,郑侯王便出人意料的转身离开了。
而事实也真的如他所说,这一次大军进攻,几乎没有耗费太大的精力便攻入宫门,直抵玉明殿。
而在玉明殿前,明贤已被郑侯王的人捆绑押下,众官员在郑侯王的带领下恭迎明旭前来。
原来这一切胜的容易皆是在郑侯王的计算之下。两日前,太后突然中毒昏迷,之后被郑侯王安插在太后身边多年的人关押于密室。
失了太后的帮助,明贤更加不会是郑侯王的对手,仅仅两天,郑侯王便利用他多年在朝中的部署,架空了明贤,将其彻底拉下马。
论军权郑侯王确实很弱,但若说在朝堂之上,他绝对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清宁没有想到,从离开草原开始,到攻入王宫,这场耗时近一年的夺权之战竟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用不了她操心了,她也实在没有那个兴趣。倒是从兄长离开到现在她都未曾收到兄长或者草原上的来信,这让她担忧不已。
如今她住在王宫中最尊贵的宫殿——凤仪宫中,明旭还未正式登基为王,但也仅仅是差了那一个仪式。
这一晚,清宁躺在巨大的床上,想着这一路以来的种种,竟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西辽王城的冬天比草原上要温暖许多,但睡在这张床上,清宁依旧会觉得冷。自从入了王宫后,明旭就变得很忙很忙,每日最多也就能够抽出时间陪自己用一顿晚膳。
感觉有一阵微风吹来,清宁在半梦半醒之间闻到了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竟又是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草原。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那位坐在重明鸟身上的少女早已等在那里。她自上次后便有意无意的查看了一些鬼怪的古籍,隐约知晓了那只像鸡又像鸟的东西叫重明鸟。
“上一次谢谢你。”清宁步到重明鸟前,仰头朝着坐在上头的少女道。
“不必,一切不过是交易,你付得起代价,我便如你所愿,所以你并不需要谢我什么。”少女的声音依旧空灵。
这一次清宁的心中没有了那么多的心事,倒是能够更加仔细认真的看着这个不似凡人的少女了。
这仔细一看,清宁才惊讶的发现,那双清澈到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