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忽然这刻,身处喧嚣的他却有些迷茫。看着救护车里昏睡的人,抬不动脚。
他要怎么做,才能免她再醒来时,不去承受那些悲剧发生的惨痛?
……
深夜两点半,海山公寓。
房间的大床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安静的躺着,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头紧蹙,双唇轻轻的蠕动了好几次,一个声音也没有发出。
落地窗外大风肆意的刮着,几乎是顷刻间瓢泼大雨侵袭了这个城市,肆意的风裹挟着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啪啪的作响。乌云密布的天空亮起了好几次,雷声却没有到达。
客厅里,阳台的推拉门还没有来得及被关上,窗外的风不停的灌进来,白色的薄纱窗帘被吹得漫天的飞舞。天空时不时的亮起,将屋里短暂的照亮,而后又陷入一片黑暗。
客厅的一片漆黑当中,开放式的厨房处亮着一个悬挂的小灯,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灯下深沉的男人。男人身姿挺拔的站在操作台的边上,眉头紧蹙的看着台上的电脑,手里捏着的电话正在通话。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十分的凝重。
“老傅,你这是为难我呀。我知道你护妻心切,可你也学过法,你也该比我更懂,这件事情没有挽救的余地。这警是邻居报的,昨天的法庭上,邻居也出来指证了,每一条证据都说明了她妈是蓄意的!事发当天,几乎整栋楼都听见了他们夫妻俩的争吵,隔壁的邻居开门更是亲眼看见了她妈手里拿着刀!”
夏征说完,心烦意乱的打开电脑,打开最近的文件找到一张照片,发了出去。电脑右下方的时间一跳,提醒他已经凌晨三点。
看着文件成功发送,他忍不住嘀咕:“你这摊上的都是什么神经病?”
傅纪年没有说话,沉默着。
寂静的客厅,电脑“叮咚”一声响,接收到一个新的邮件,男人握着鼠标的左手轻轻移动点开了文件。一张血淋淋的案发现场照片映入眼帘,照片不是很清晰,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很容易就看出来是有人偷偷的利用手机拍的。
夏征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看见了吧?邻居拍的,屋里拿刀的是她妈,至于躺在地上那个,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谁了吧?”
傅纪年视线挪动,看见了照片下躺在地上的女人,他一眼就认出来,是此刻正躺在他家昏睡了两天两夜的叶曦和。
男人的唇抿得更紧了,深眸看着照片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良久,他开口,声音低沉像暗夜里穿过深林的火车声,“下一次开庭是多久?”
“三天后!”两三天没睡好觉了,夏征有些不耐烦。
客厅和电话那边都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傅纪年不动声色的关闭了电脑,像是没有听见这一声响雷一样。
屋里被一个接着一个的雷光照得透亮的时候,男人灵敏的听见了身后开门的响声。
他转身,看见了夜色里的她。
她站在门口,脸色异常的苍白,蹙着的秀眉下那双眼睛充满了恐惧,几天没进食喝水的双唇已经开裂,此刻正微微的颤抖。
叶曦和是被那一声响雷惊醒的,发现身处陌生的环境时,她几乎是惊慌失措的从床上跌跑下来。却在打开门看见微弱的灯光下那个熟悉的男人时,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
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的感情,心里恐惧和急切需要安全的心驱使她的双腿马不停蹄的奔向了那个男人。
那个暖黄色灯光下的男人,那个有着温暖的胸膛的男人,那个双臂有力的男人。那个曾经在英国的风雪中将她带回家的男人。
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样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一个怀抱,像扑火的飞蛾。
虚弱无力的叶曦和抬起双臂圈上男人的腰,虽然没有力气却依旧忍不住缓缓的收紧自己的手臂,紧一点再紧一点。
傅纪年的心在她一头撞进自己怀里时,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他的呼吸不如刚才那样从容,开始变得有点凌乱,视线所及之处是她头发乌黑的头顶,正搁在他的胸.膛,消瘦的肩膀上下的抖动。
她在哭,她还是在哭。
这两天,她总是哭着的,睡着了也哭着,哭着也不肯醒来。
他心痛,抬手圈住了她,往自己怀里圈,发现她的身体一片冰凉。
“我做梦了。”叶曦和开口,声音异常的嘶哑,往日的清脆如夜莺的声音不复存在。
傅纪年薄唇微启,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她柔软的发丝,似在安慰一个孩子。
他说:“做过的梦醒来不能说。告诉我,你饿不饿?两天没吃东西了。”
“我做梦了,我在跑,一直跑一直跑,那条路好长好远没有尽头一样的。然后我梦见我妈……还有我爸……他们、他们……”叶曦和的声音抖得很厉害。
“别说了。”傅纪年的声音很轻,怕稍微大声一点就吓到怀里的人一般。
叶曦和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嘴里继续说着,双眼空洞的看着他身侧的窗外,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雷声也一个紧接着一个。
“我妈拿着一把刀,刀上好多血,我爸他、他不动——”
“别说了!”
傅纪年突然吼了一声,额上的青筋凸现。下一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