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锦王就遣人给武威侯府投了拜帖,说是许久未见尚奚舟,听闻他****念书长进了不少,过会儿要来看看。
锦王是整个大齐朝上下说不得的存在,他要做什么,何须跟人解释。就算是要找哪个勋贵子弟一起招猫逗狗,那也用不着先给人家投一个拜帖啊!
算起来,锦王韩阆这一辈子,给人投过的拜帖,只怕两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么一来,武威侯府在锦都城权贵中的地位,怕是要微妙起来了。
尚奚舟拿不准韩阆为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家妹妹和韩阆的打算,但是想起韩阆给自己妹妹取个绰号叫“尚大大”的事情,还是让人给漱春院送了个消息。
不管韩阆是来做什么的,让妹妹有个心理准备总是好的。
尚宛妗一接到消息就知道韩阆这是要带着董天行过来验证了。于是把澍荷招来问道:“顾姨娘现在还在父亲房里?”
也不知道尚知章到底喜欢顾盼雪什么,之前闹了那么一场,顾盼雪什么样的丑态他都已经看过了,理应已经对她这个人完全厌弃,谁知顾盼雪回来没几日,又把尚知章一颗心笼络了过去,气得钟雪盈恨不得用烧红了的铁烙烂顾盼雪的脸。
澍荷道:“那边夫人去常青院闹了一场,那边夫人毕竟是当朝太傅的女儿,老夫人虽不喜,却也不敢太过得罪,所以昨日将老爷叫过去敲打了一番。”
就是说顾盼雪昨晚并未同尚知章在一处了。
“那便是在岳姨娘屋里?”尚宛妗问道。
澍荷点了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婢子今儿个早上见到岳姨娘身边的春儿背地里和三小姐身边的绿早抱怨,说是这顾姨娘去了一趟庄子,人变得越发难伺候起来了。以前也就使唤使唤岳姨娘的丫鬟,现在竟要岳姨娘亲自伺候她洗脚了!”
顾盼雪是什么东西,跟岳姨娘一样也不过是个妾。一个妾哪有资格叫另外一个妾洗脚?没有主母的命却比主母会使唤人,也不怕损了阴德。
尚宛妗想到这个又忍不住失笑……她顾盼雪哪里还有什么阴德可损!
澍荷被自家小姐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小姐不喜欢岳姨娘?”
“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有多讨厌。”岳姨娘耶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行了,你守着屋子,我和锦书去那边看看。”
岳姨娘之前没有自己的院落,为了方便伺候尚知章,住在一个武成院的厢房里面,身边统共也就春儿和秋儿两个使唤丫鬟,之前还送了个给顾盼雪。日子也就比一等丫鬟过得稍稍要体面一点。
后来钟雪盈进府,看不惯顾姨娘与尚知章的情深意重,也看不惯岳姨娘与尚知章十几年的相守。她也不是十足的蠢,再加上身边有个曲嬷嬷,知晓一进府就打发姨娘会留下善妒的名声。好在顾盼雪很快就被送到庄子里面去,又忍了几个月,她才收拾了一个小院子,说是不忍岳姨娘****这般辛苦,把人办到小院子里面住了下来。
又给岳姨娘配了一个丫鬟改名叫夏儿使唤。
澍荷撇撇嘴:“小姐,那白知院旁边是猴园,里面养了五只猴子,是老太爷和二老爷刚弄来的。听说是峨眉山上面抓来的,这才过去几天,野性大着呢!小姐若是去那边,被猴子伤了可怎么是好!”
尚宛妗有些迟疑。
澍荷继续道:“听府里的婆子们嚼舌根的时候说,峨眉山的猴子最是顽劣,别说是女子了,就是好些青壮年男子遇到它们了,也会被它们捉弄个没法。就连老爷,也是不去白知院的,他之前还怕猴子伤了顾姨娘,要顾姨娘就住在武成院的厢房。”
这件事尚宛妗倒没有听说过,不由得问道:“顾姨娘就没答应?她若是愿意,父亲少不得把正房隔壁的厢房划给她,还安排人伺候她。”
锦书这两日跟着尚宛妗忙里忙外,也没有听说这件事,听澍荷说了,也面露惊奇。
澍荷道:“说来也怪,顾姨娘对老爷说,她跟岳姨娘情同姐妹,岳姨娘能住那白知院,她也能住,正好跟岳姨娘姐妹二人交流交流感情。”
锦书正要开口发问,忽然扭头看到日晷,哎呀一声:“小姐,一聊就停不下来了,白知院咱们还去不去?”
她倒是不怕那猴子……她是习过武的,怎么也不会连几只猴子都收拾不了吧!
尚宛妗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凛:“咱们不去了,叫他们过来……澍荷,你去把今儿个早上买的莲蓬都剥了,放在锅里蒸一小会儿,然后放入冰镇的燕窝。锦书,你去白知院,跟岳姨娘说,昨儿个得了老祖宗赏赐的软凌绡,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样的衣裳好,听说岳姨娘擅长针线,请她来看看。”
顿了顿,又道:“你把晾衣服的棍子拿一根走,那猴子要是敢惹你,你只管打便是了,有什么事情,就推到我身上。”
尚宛妗的吩咐,锦书和澍荷虽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有多问,答应着就出门办事去了。
锦书刚走到抄手游廊,就听到尚宛妗在身后急声唤自己,忙又折返了回去。
尚宛妗压低了声音,神色严肃道:“你试探一下,看岳姨娘和顾姨娘愿不愿意让你进白知院的大门……若是顾姨娘要跟着一起来你便随她来。”
“那她要是不开口跟婢子来漱春院怎么办?”锦书有些愁。
她知晓尚宛妗这是要把顾盼雪引出来让董天行见一见,但要是只来了岳姨娘,没来顾姨娘,董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