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阆觉得自己有些尴尬,又见尚宛妗盯着自己看,忙转移话题,问道:“京巴狗好玩吗?”
“你怎么知道……”尚宛妗瞪大了眼睛,然后看向尚奚舟。尚奚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跟锦王爷说过京巴狗的事情。
韩阆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听说你们三舅舅来武威侯府贺寿来了?他弃文从商,是一个妙人,走过的地方多,见识自然也就多了。你们尽快找时间跟他聊聊心里话,把自己的为难之处说出来,他定然会给你们意外之喜的。”
韩阆和尚宛妗前面说的许多话,尚奚舟都听得一头雾水。如今总算插得进话了,便道:“三舅舅难得来武威侯府一次,自然是要好好跟他叙旧的。至于为难之处,我们兄妹二人自己尚能解决,倒不用麻烦三舅舅。”他心里想的是,这许多年未见了,说是三舅舅,跟个陌生人也没有两样。已经得了三舅舅送的厚礼,别的事情怎么好再去麻烦三舅舅呢。
韩阆一听这话,就知道尚宛妗什么也没跟尚奚舟说。于是玩味的笑了笑,对上尚宛妗阻止的眼神,倒没有把事情捅到尚奚舟的耳朵里去。只道:“你们心里有个数便成,至于别的事情,就不劳操心了,本王自会准备妥当……有的事情,插手太多反而不好。”
尚宛妗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甚是感激:“多谢王爷了。”
韩阆点了点头,然后琢磨了一下,除了说过了的和不能说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需要跟尚宛妗说了。可要他立即告辞离去,似乎又有些舍不得。
于是想起今日在内宅的所见所闻,忍不住提点尚宛妗:“尚大大似乎推崇老庄之道?庄子休这个人虽然是个连蝴蝶入梦还是蝴蝶生梦都分不清楚的糊涂人,可在某些方面,他却又比谁都干脆明白。”
尚宛妗并不推崇老庄之说,可她知道锦王爷这话的重点不在她是不是喜欢老庄上面,而在最后那句话上。于是问道:“王爷指的是?”
尚奚舟在一旁糊涂得很。锦王爷耍赖要见自家妹妹已经让他跌破眼眶了,说了那么多自己听不明白的话之后,怎么又谈起庄周学问来了?
韩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然后道:“今天晚上武威侯府请了戏班子来搭台子吧,总是《西亭纪》、《玉荣华》之类的靡靡之音岂不腻歪,不如点一出《大劈棺》,说不定能领悟到一点什么。”
尚宛妗神色不变,点了点头:“好。”
韩阆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白,还要再细说,可转念一想,尚宛妗就是心太软,又不是脑子蠢,哪里用得着他多说。于是告辞离去。
“元娘?”送着韩阆离开锦王府之后,尚奚舟心里的担忧这才浮现到脸上来。他有太多的疑问要问尚宛妗了。
尚宛妗轻轻的叹了口气,整件事情前后牵扯太多,她要跟尚奚舟解释起来也困难得很。琢磨了一下,开口道:“哥哥信我吗?”
尚奚舟想也不想便道:“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哥哥不信你还能信谁?”
“哥哥信我便好。”尚宛妗松了口气,正色道,“哥哥也知道,在来锦都的路上,锦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他并不是外面传言中的那个混世魔王,至少不会暗里算计我们兄妹二人。他刚刚跟我说的,也是一些琐碎小事,因为哥哥准备秋闱,不想影响了哥哥的心绪,所以才瞒着哥哥的。”
尚奚舟并不蠢,他仔细琢磨了一下便猜对了一半事情:“你们刚刚说到药方,元娘这些日子忙得连漱春院都不出,是在忙着配那什么要方?又要拿人试药,是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了么?”
然后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神色来:“若是疑难杂症,无论太医院院判还是民间神医,哪个不好找,偏偏找上了元娘……还是跟《天鄞论》有关系?”
尚宛妗哭笑不得:“哥哥别乱猜了,左右药方已经写好了,若是不行,便再改改,若是能行,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哥哥专心念书,等秋闱之后我再把这些事情讲给你听好不好?”
尚奚舟有些犹豫:“事情真的已经结束了?”
尚宛妗想到韩阆提醒她去跟三舅舅谈谈的事情,点了点头:“结束了。”韩阆知道她有一条京巴狗,京巴狗又是三舅舅送给她的,只怕韩阆跟三舅舅早就有过接触了。
外祖母的事情,三舅舅未必不知晓。
尚宛妗本来还有些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帮外祖母戒了那五石散,现在却是豁然开朗。有三舅舅在,哪里还需要她劳心劳力去找借口啊!
尚奚舟知道尚宛妗的性子,她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能逼着她说,于是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尚宛妗的话:“那好,等我秋闱之后,元娘一定要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尚宛妗郑重的答应了尚奚舟。她态度严肃而认真,这让尚奚舟多多少少放了心。
顾吟风还要在武威侯府住几日呢,所以尚宛妗也不着急这会子去找顾吟风说话。跟尚奚舟又说了会儿话,便回了漱春院。
一到漱春院大门口,尚宛妗的脚步就变得快了起来,一进屋子,就问澍香:“毛毛狗呢?”
澍香觉得自己把京巴狗照顾得很好,激动得满脸红晕的跟尚宛妗邀功:“婢子喂它吃了些奶,又给它喝了肉汤,领着它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这会子已经睡了!”
尚宛妗脸上泛起笑意来:“睡在哪里?我去看看。”
澍香脸上有些得意:“婢子找了些过时了的花布,给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