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顾家那边就来人了。
来人抱了个大包裹,说里面是顾菱平日在家里没有做完的鞋袜和没有绣完的香囊,大大方方当着尚老夫人的面给了顾菱。
顾菱又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看了眼。里面确实是没有绣完的鞋袜和香囊。尚老夫人甚至还赞了顾菱一句女红好。
尚宛妗和锦书面面相觑,从常青院出来,那包裹也是顾菱自己抱着,并没有交到丫鬟红线的手里。尚宛妗看在眼里,心里立马起了疑。
回了漱春院,顾菱笑着对尚宛妗道:“妗大表妹今日还看书吗?不如咱们姐妹们说说话吧,咱们都好些时候没坐在一起说体己话了。”
往日因为担心被尚宛妗拉着数豆子,顾菱并不敢太跟尚宛妗说话,今日主动邀约,其中没诈才是怪事!
锦书拉了拉尚宛妗的袖子,尚宛妗眉眼弯弯笑了笑:“好啊!”竟是答应了下来。
顾菱眼里闪过一丝欢喜。然后就听黄悠兴高采烈道:“正好,我带来的金银花茶还剩下一些,等下泡了大家边喝边聊,也降降火气。”
尚宛妗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大家确实都需要降降火气。”
等进了屋子,顾菱就亲自把那包裹收了起来,然后笑呵呵的指使黄悠去泡金银花茶。尚宛妗假装没有看到顾菱对黄悠使眼色,捏了捏锦书手心,锦书会意,找了个借口出门寻了澍香让她悄悄跟着去了厨房。
等澍香回来,禀报道:“就是烧了开水,将一些干的花花草草丢到水里面煮,与往日煮花茶并无不同。”
锦书一听皱了皱眉头,没有不同……难不成是她们太草木皆兵了?
让澍香下去之后,锦书进了屋子,不动声色的对着尚宛妗摇了摇头。
尚宛妗面不改色,继续听着顾菱说蜀绣的事情。
没一会儿,黄悠就带着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金银花茶走了进来,屋子里立马萦绕了一股温和的清香。
顾菱笑着夸黄悠:“还是你煮的花茶闻着最好。”
黄悠端了一杯放在尚宛妗面前,眼睛亮亮的,有些得意的样子:“喝着也是最好的。妗大表姐你快尝尝看。”
尚宛妗端了茶盏在鼻前闻了闻,道:“确实好闻。不过若要品尝,少不得等茶凉了再下口。”
那碗沿上抹了地蛇果的汁液,她一下子就闻出来了。地蛇果汁液的味道带了一股草药味,同金银花茶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并不怎么好分辨。地蛇果汁液本身是没有毒的,吃不死人,山间田野又常见得很,所以经常被江湖骗子拿去加面粉搓什么仙丹。
可若是和金银花茶一起服用,就会让人身上起红痕。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身上并不会发痒,红痕三五日便能消散。
她们让她身上起红痕做什么?又不会红在脸上,衣裳一遮,还能让人出丑不成?
黄悠见尚宛妗没有喝,显然有些紧张,手有些颤抖。顾菱见状,怕尚宛妗察觉了,立马把黄悠的手拉到自己身后:“我后背有些疼,悠妹妹你受累,帮我按摩一下。”
尚宛妗看着她们装模作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这金银花茶她不喝,就不能知晓她们两个的打算了!
等金银花茶稍微冷了些,她便故作随意,学着话本里面的江湖侠客,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赞叹道:“黄表妹泡的花茶真好喝!”
“妗大表姐喜欢就好。”黄悠见她喝了,立马松了口气。
尚宛妗又陪着她们说了会儿话,就推说困了,进了内室。一进内室,尚宛妗就一脸苦相的吩咐锦书:“快,去厨房给我偷根苦瓜来!”
锦书有些蒙:“小姐要苦瓜做什么?”又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她一个侯府嫡小姐要,哪里用得着一个偷字。
尚宛妗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粉嫩白皙的手臂给锦书看,上面已经稀稀疏疏起了一些黄豆大的红点,嘴里道:“快去,你亲自去,藏袖子里面带进来。”
锦书吓了一跳,因为顾菱和黄悠还在外间,不敢多言,忙匆匆去了。尚宛妗心里冷笑,她不会平白无故扒自己的衣裳,所以按理说,要发现这些红点,起码得等到夜间沐浴。顾菱和黄悠有什么打算,应该很快就会露出狐狸尾巴了。
虽然这些红痕对她的身体并无伤害,可尚宛妗素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一定要悄悄解了才会安心。要消除这些红痕也容易,只需生吃一根苦瓜,一个时辰后,这些红痕便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菱和黄悠既然知晓地蛇果的用处,应当也知道苦瓜能让这些红痕消退,所以她得让锦书偷偷去厨房偷一根苦瓜来。
尚宛妗平日里还蛮喜欢吃苦瓜的,锦书以为尚宛妗要苦瓜是要用它的汁液擦手臂,所以特意选了个最大最翠的。尚宛妗一根苦瓜咔嚓咔嚓啃完,立马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喜欢有苦瓜的菜肴了。
一个时辰后,尚宛妗撩开衣袖,手臂果然又恢复了光洁白皙,端的是一节藕臂柔荑。
尚宛妗“午觉醒来”,打着哈欠掀开水晶珠帘,一出来便见顾菱正对着黄悠举着三根手指,很严肃的样子。
便笑道:“顾表姐这是在跟黄表妹发什么誓啊?”
顾菱和黄悠见她出来,都吓了一跳,顾菱尴尬笑道:“我和悠妹妹闹着玩呢!”
“是么!”尚宛妗不置可否,又道,“今儿个是阴天,又有凉风,怕是要下雨了。我去花园转转,你们去吗?”
黄悠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