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奚舟程文的成绩出来了,果然不错,在一干参加武举的人中算是佼佼者,自然获得了武试的资格。
刚过了中秋节,第二日便是武试的日子。尚奚舟不肯让妹妹在外面等,自己带了一个小厮去了。
尚宛妗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灵的,等尚奚舟回来,见哥哥无恙,才松了口气。
武试的第二天,便是文举放榜的日子。尚宛妗想起韩折尘今年也参加了秋闱考试,便让新买来的丫鬟秋葵去打听了一下。
秋葵是个活泼的,回来之后满脸喜色,叽叽喳喳的跟尚宛妗禀报:“状元是锦都城有名的韩公子,游街马上就要开始了,好些小姐们都带着香囊手帕出了门,沿街的酒楼茶楼更是被订满了。钟家安排了人站在桂榜前面发钱,只要说一句恭喜韩三少爷,便可以领钱呢!”
站在一旁的锦书听到了脸色一沉:“你去领钱了?”
这些小丫鬟都归锦书管,所以锦书脸色不好,秋葵立马就小心翼翼起来:“婢子想着赶紧回来给小姐回消息,并没有去领钱。”
秋葵确实没有去领钟家的赏钱,尚宛妗还在家等消息是一个原因,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领赏钱的人太多了,秋葵一时之间挤不进去。
尚宛妗点了点头,让秋葵先下去了。
锦书见尚宛妗神色凝重,不由得担心道:“小姐怕韩三公子对您不利?”
“他能如何对我不利。”尚宛妗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介书生,就算有了坏心眼,也没有害我的本事。”
“那小姐在担心什么?”锦书并没有因为尚宛妗的话放宽心。
尚宛妗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她不是不肯告诉锦书,而是不知道怎么对她说。上一世韩折尘名叫韩洛双,并不是今年秋闱中状元的,而是明年春闱。上一世的韩洛双中了状元不过三天,就没了命,那么这一世的韩折尘会怎么样?
因为知道哥哥厌恶了韩折尘,尚宛妗吩咐了府里上下不许提韩折尘中状元的事情,担心说漏嘴,最好是连这次的桂榜都不要提。
谁知别人不提,尚奚舟自己却提起来了。
用晚膳的时候,趁着锦书往汤锅里面丢绣球豆腐,尚奚舟忽然问道:“元娘有没有派人去打听桂榜?”
尚宛妗嘴里喊着一块牛筋嚼不烂,没有开口说话。
锦书笑道:“咱们家又没有人参加文举,打听桂榜做什么。”她说着瞪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秋葵。
尚奚舟道:“我倒是去打听了一下。”
尚宛妗嚼牛筋嚼得困难,锦书下完了绣球豆腐,就拿了个空碗让她吐了出来。道:“哥哥去打听那个做什么?”
锦书打趣道:“大少爷怕是去错了日子,武举得桂榜明日才贴出来呢!”
尚奚舟失笑,道:“你还记得秦椒吗?我上次说他去参加秋闱文举了,今日我去打听桂榜,就是打听他了,你猜怎么着,他中了进士。虽然排到两百多名,可好歹是中了。他的运气算不错的了,排在他后面那名考生,便是个同进士。”
见他不是提韩折尘,尚宛妗松了口气,然后又失笑,觉得自己多虑了,哥哥就算不待见一个人,也不至于提都不能提。
尚奚舟奇道:“你笑什么?”
尚宛妗轻咳两声,收敛了神色,随口道:“秦公子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尚奚舟点头:“他若是努力做官,混出了名堂,倒可以求圣上开恩,把秦将军换回来。”
有秦元霸守着,边关才安宁。拿个人把秦元霸换回来,对百姓来说未必是好事。尚宛妗没有说这话,只道:“秦家小姐今年也才刚及笄,秦公子若是早些混出名堂来,秦将军说不定还赶得及回来看着女儿出嫁。”
听说秦夫人跟秦将军是极恩爱的,只是因为身子弱,常年多病,不能跟着去边关。秦元霸若是回来了,夫妻二人才算团聚。
有道是“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只怕秦夫人那一身病都是想秦将军哭出来的。
终归是别人家的事情,尚宛妗转而说起明天的事情来:“哥哥明日必然榜上有名,许多事情都得提前准备起来,之前给你做了一套新衣裳,领口有些窄了,拿去改了,今日送了来,等会儿让澍香送到你院子里去,明日记得穿。还有,我在回味楼订了两桌酒席,我就不去了,哥哥到时候叫上你的朋友们去那里庆祝。”
想了想,又道:“前些天我带着锦书她们做了许多个锦囊,有的里面装的一两银子,有的装了二两银子,还有的装了五两银子。一两银子的是绣的折枝花,二两银子的绣的缠枝莲,五两银子的绣的竹笋拔节,哥哥到时候赏人,可别赏错了。还准备了一口袋的铜钱,到时候让小顺拎着,到时候抓给凑上来道喜的百姓。”
她说起来没完没了,尚奚舟心里感动极了,若是还在武威侯府,别说别人不会替他准备这些了,就是尚宛妗有心,也不敢做得这般高调。
锦书把绣球豆腐捞出来蘸了酱放在他们碗里,道:“这豆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吃东西便不好说话了,尚宛妗笑道:“也没有别的事情了,哥哥只管记住这些便好,府里的事情还有我呢!”
第二日,尚宛妗没有让尚奚舟直接去看桂榜,而是等派去打探的小厮得了确切消息,才让尚奚舟出门。
尚奚舟名列第二,大齐朝重文轻武,只设了一个武状元,可没有武解元、武探花,更不用像文举的前三名一般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