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就是元宵节。
尚宛妗风寒还没有好全,外面又有绵绵细雨,就没有出门去看花灯。尚奚舟倒是想去,可良宵佳节,又不想让自家妹妹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便买了花灯回来,挂在迎霜院的院子里面给尚宛妗看。
陶珠兄妹二人一大早就送了两盏灯过来,上面做了两个灯谜,一个是“一唱雄鸡天下白”,还有一个是“不如归去”,尚宛妗和尚奚舟商量了一番,把谜底写在了纸条上,又挑了两盏他们自己做的灯,派了丫鬟拿着,跟着过去回礼。
尚宛妗想了想,又挑了几盏灯,给余萬送去两盏,给郦阳送去两盏,给永平伯夫人送去两盏,给尚奚舟的老师送去两盏,给柳府送去两盏……最后剩下两盏,尚宛妗不肯说话了,尚奚舟吩咐人给锦王府送了过去。
余萬的医馆距离尚家最近,小厮很快就从余萬那里又带了两盏灯回来。上面写的谜题分别是“他乡遇故知”和“愚公移山。”
尚宛妗看了失笑,对尚奚舟道:“余大夫这是在责备我呢,大约是觉得我最近看医书不用功了吧!”
尚奚舟撇撇嘴:“再没有比我家妗姐儿用功的了……以后又不悬壶济世!”
锦王府的灯是入夜了菜送来的,两盏一模一样的,是用琉璃做的走马灯,走马灯的图用的是许泽恺的《慕仙姿》。上面题的并非灯谜,而是韩阆亲自写的字:上元宴,薄酒一杯谢青天。再拜陈三愿:一愿佳人顺遂,二愿王府梁上来燕,三愿红烛赠玉蝉,来年与同欢。
尚奚舟看到这题词,就不想把灯给妹妹了……他怕尚宛妗看了生气。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尚宛妗站在自己身后。
她似乎没有看到这灯上的题词,也不想知道这灯上写了什么,开口就道:“这等看着怪贵重的,收到库房去吧,挂出来磕了碰了反而不美。”
尚奚舟忙让人把琉璃走马灯送去了库房。
上元节的第二天,朝中开始上朝,各个衙门也开始当值。像是五城兵马司这种地方,年节的时候本是他们最忙的时候,尚奚舟是因为韩阆打了招呼,上司才没有安排他的轮值。如今年节结束,他得去替换年节当值的兄弟们,要忙碌很长一段时间才会闲下来。
尚宛妗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一大早就起了床,安排厨房做了暖胃的溏心圆子,让尚奚舟吃了一大碗,才送着人出门。
等尚奚舟出门之后,尚奚舟便带着人清点库房,打算把年节人家送的礼都好好清点一下。她还打算清算一下她和尚奚舟目前手里的银钱,想要趁着春天未到,置办些田庄产业,等春耕的时候就可以安排人播种了。
锦书是得用的,她教导出来的丫鬟们也都堪用。再加上沈嬷嬷如今一心指着尚宛妗过日子,自然毫不藏私,把夫人当年如何打理内宅的手段,一一说给尚宛妗听,好让尚宛妗行事有个参考章法。
收拾了一上午,用了午膳,尚宛妗安排了澍香带着人出门买些纸墨回来。等澍香回来,尚宛妗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四王爷谋反,证据被凌王世子搜了个齐全,在早朝上全抖了出来,当今圣上勃然大怒,派了钦差大臣前去辽州下旨,带韩鲧回京!
澍香脸色微红,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吓的:“百姓们都说,辽王下定决心谋反了,哪里还会听圣旨的话,这钦差大臣,只怕是有去无回呢!可皇上却选了个福缘厚重的钦差大臣。”
尚宛妗问道:“可知道,这钦差大臣派的哪位?”
澍香道:“……是韩三公子。”
“韩折尘?”尚宛妗吃了一惊。
澍香道:“听说是钟太傅亲自跟皇上请命,皇上想着韩三公子中了状元,一直没有安排合适的职位,就答应了。”
尚宛妗这才知道韩折尘中了状元之后还没有领差使……然后心中诧异,钟太傅此举,明显是把侄儿往火坑里推,前世是因为韩折尘拒绝了钟家庶女的婚事,所以结了怨,这一世钟雪娇被定给了韩怀瑾做侧妃,为什么钟家还想害死韩折尘?
“这钦差大臣,都说给的是正三品的官印呢!”澍香道,“外面都说钟太傅眼光毒辣,等韩三公子回来,就可以进内阁了,等过个一二十年,登阁拜相的第一人选,非韩三公子莫属。”
尚宛妗摇了摇头:“那也得有命回来才行!”
澍香立马道:“大家都说,别人去可能是有去无回,韩三公子去,就一定回得来了。”
“这怎么说的?”尚宛妗有些诧异。
澍香笑道:“推荐韩三公子去的人,是钟太傅,韩三公子要是出了事情,钟夫人会放过韩三公子?再说了,算起来,韩三公子还是凌王世子的大表舅哥呢!”
尚宛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么一来,韩折尘只怕更加是必死无疑了。
韩折尘虽然是钟夫人的侄子,却跟钟雪娇这个庶女走得最近。所以尚宛妗是知道的,钟夫人不可能喜欢自己的这个侄子。
凌王世子韩怀瑾,就更希望韩折尘死了……韩怀瑾他现在最痛恨的,就是钟家,偏偏韩折尘又跟钟家扯得上关系。
锦书生怕自家小姐操心,忙在一旁道:“韩三公子是死还是发达,跟咱们又没有关系!”
“那倒是!”澍香点了点头,然后又道,“除了这个,大家还提到一种鬼药,据说已经绝迹了的,也不知道辽王是从哪里来的方子。幸好韩世子查了出来,不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