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尤想得挺好的,谁知韩阆比韩尤想的还要混账。
韩阆听了韩尤这话,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当下吩咐了太监去请御医,然后开口就道:“林统领意图谋反,皇兄生气也是应该的,可皇兄好歹要顾及着自己的身子,总不能让这些乱臣贼子给气坏了身体!”
“你说谁是乱臣贼子?”齐宣帝觉得自己耳朵有些问题,没有听清楚韩阆在说什么。
韩阆扶着韩尤坐下来,然后自个儿坐了,又斟了杯冷茶递给他,道:“自然是林统领和韩怀瑾是乱臣贼子。”
“你胡说八道……”齐宣帝脱口而出,却被韩阆打断了。
韩阆冷着脸道:“臣弟这几日在西山别庄给母后准备大寿的礼物,林统领突然就带兵包围了臣弟的西山别庄,还谎称是皇兄的命令,说要抄了西山别庄……好端端的,皇兄抄臣弟的西山别庄做什么?这西山别庄还是父皇赏赐给臣弟的呢,若是说出去了,岂不是连累皇兄被天下人耻笑?”
齐宣帝脸色一白。
韩阆继续道:“这狗贼还说怀瑾已经带兵围了臣弟的锦王府,让臣弟束手就擒。”他说着嗤笑一声,“狗贼说这都是皇兄您下的命令。”
齐宣帝的背上直冒冷汗,内室传来一声响动,应该是迎妃醒来了。齐宣帝现在只盼着迎妃不要出来,他是皇帝,韩阆不能拿他怎么样,可韩阆这会子疯病犯了,迎妃撞到他手里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皇兄?”韩阆唤了一声,似在逼齐宣帝开口。
韩尤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承认这就是他下的命令?他不敢承认,若是承认了,自己给不了天下人、皇室宗亲交代。可不承认,韩阆就信了不是他下的命令了吗?
韩阆并不是真的想逼齐宣帝给自己一个答案,那个答案他也要不起,只是吓吓他罢了。见齐宣帝脸色差不多了,才又开口,道:“臣弟自然不信他胡说八道了。皇兄待臣弟如何,天下人可是看在眼里的!”
韩阆说着神色一凛:“林狗贼同韩怀瑾那个忤逆串通好了,假传圣旨,围我锦王府,抄我西山别庄,还有把皇兄和我看在眼里吗?他们这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
齐宣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韩阆低垂着眼看着齐宣帝,道:“难道皇兄要看在怀瑾立过功的份上就包庇怀瑾吗?”
“皇兄乃是天子,他们假传圣旨就是冒犯了天威,今日敢假传圣旨要加害于我,明日说不得就敢假传圣旨戏弄文武百官,戏弄天下人了!皇兄日后仙去,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韩阆句句紧逼,口口声声拿天威、百官、百姓和祖宗来压齐宣帝。
“够了!”齐宣帝龙袍下面的手直颤抖,他胸口痛得很,他觉得自己再任由韩阆这么说下去,自己说不得就成了史上第一个被气死的皇帝了。
齐宣帝语气有些发虚:“你说的对,他们是乱臣贼子。”
林统领也就罢了,齐宣帝真正舍不得的是韩怀瑾,所以他心里细思之后,才开了口:“林宣假传圣旨,谋害大齐朝锦王,论律当诛,怀瑾毕竟是二哥的儿子,便送回临城,由二哥亲自教导吧!”
不过是一个统领,敢抄王爷的别院,谋害王爷,居然只是当诛!至于韩怀瑾,他本就是凌王世子,留在锦都城只是为了牵制凌王,放他回临城,哪里是要处罚他,分明是在奖赏他!
齐宣帝那点小心思,韩阆心里明镜似的。
他开口道:“皇兄,姓林的除了谋害我,还打算抄了我的西山别庄!”
“那就抄了林家,家眷判流放吧!”齐宣帝道。他心里想着,到时候吩咐人对林家人多加照顾,到了流放之地未必不是一个新的开始,也算是对得起林宣了。
韩阆简直被他气笑了:“皇兄真是慈悲为怀,姓林的也就不说了,怀瑾做了这么大的错事,也只是交由二哥教导,那四哥做的那事儿,是不是也得从轻发落?”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神色来,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然后韩阆脸色就真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他在齐宣帝面前并不常笑,这一笑就让人想到了吃人的鬼怪,韩阆笑道:“等四哥被押到了锦都城,到宗庙去跪几日就好了。”
“那怎么能一样,他是谋反!”齐宣帝觉得自己被气得不行。
韩阆声音比他还大:“韩怀瑾也是谋反!”
屋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来,是从内室传出来的,然后就见迎妃白着脸出来告罪……她本来不打算出来的,可齐宣帝和锦王爷突然大声吼,吓了她一跳,摔坏了一个杯子。
齐宣帝皱了皱眉,忽然就想到了还在迎妃宫里的尚宛妗。
他不确定尚宛妗对自己这个弟弟的重要性,可他想要赌一赌。
齐宣帝故意喝斥迎妃:“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宛妗姑娘不是在你宫里做客么,你怎么把客人丢在宫里,自己在这里躲懒?传出去像什么话!”
迎妃机警,立马就道:“臣妾知错,臣妾这就回去,臣妾是想着左右宛妗姑娘答应在宫里多住几日,便……”
她说着看了眼兄弟二人,她刚刚在内室已经把事情都听了个全,知道齐宣帝是想打什么主意,心念一转,自作主张道:“臣妾已经认了妗姐儿做义妹,等皇上空了,臣妾带她过来请安,皇上总要见她一面才行。”
好端端的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见皇上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韩阆板着脸,越发的冷了起来,整个人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