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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家庄子里用过晚饭,荀冉刚想骑马和程明道去附近转一转,就遇到前来送信的独孤府家丁。
荀冉随常子邺出城前曾与独孤辰言说过,有什么需要随时来这里找他。想必赈济灾民的事情有了什么麻烦,独孤辰才会派出家丁来庄子里寻自己。
“你莫要慌张,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荀冉摆了摆手,示意家丁镇静下来。
“荀将军,大事不好了。粥棚今日,今日被人给砸了!”
“什么!”
荀冉心中大惊。
这赈济灾民一事虽然不是以朝廷的名义,却是朝廷的意思,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公然与朝廷作对。
“荀将军有所不知,这伙人来势汹汹,手中都持着木棍,见到人就拳打脚踢,若有反抗者则直接木棍上身。粥棚不但被他们砸了,就连掌柜的都被他们打了。”
家丁带着哭腔向荀冉抱怨,受了如此多的委屈,倒也不怪他。
“王勇封呢,荀某留下的将士们呢?”
“王军爷虽然英武,但双拳难敌四手,您留下的将士都被他们群起攻之打成了重伤。”
轰隆!
荀冉的脑子嗡的一炸,直是一片空白。他留下维持秩序的军卒也有十几人,都是精选之人,对付寻常地痞自然不在话下。依照这家丁的说法这些闹事的人肯定不是灾民。既不是地痞,又不是灾民,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关中各大世家看不下去要插手管一管了。
好啊,他原本以为这些世家最多也就是倚仗家族势力把持朝堂,不曾想已经到了如此嚣张无视法纪的地步。
“独孤先生在哪里?”
“掌柜的现在已经回米行了,这粥棚怕是搭不下去了。”
“荀某这便前去探望独孤先生,你莫要焦急。”
荀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看来这一次他要真的动手了。
......
......
独孤米行的后院偏室中,独孤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望着窗棂,神色凄苦。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偏偏还这么鬼使神差的跟荀小郎君一起去做赈济灾民的事情。如今家族里的大人物看不下去了,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砸了粥棚,他独孤辰的脸面这下算是丢尽了。
跟家族斗永远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毕竟他们都是依附家族这棵大树生长的藤蔓,得靠汲取家族汁液过活,离开了家族他们什么都不是。他终于看明白了这点,只是已经太晚了。
便在这时,屋门忽的被推开,荀冉在家丁的侍候下跨步进了屋子。
“独孤先生受苦了,荀某一定会彻查此事,还独孤先生一个公道。”
荀冉几步走到独孤辰床头,和声安慰道。
“荀将军莫要误会,某叫人去找荀将军不是为了让将军为某出头,而是想告诉将军这件事某不打算继续做了。”
独孤辰的语气很坚决,这让荀冉十分震惊,他曾料想到独孤辰会满腹牢骚的向自己抱怨,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会直接放弃。
“独孤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耍荀某玩吗!”
荀冉的面容一紧,语气也冷了下来。
独孤辰这一放弃不要紧,其他世家庶出经商的掌柜也都会暗暗打了退堂鼓,这件事情便会这么黄了。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荀将军莫要误会,莫要误会啊。非是某不愿意积德行善,为朝廷分忧,实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荀冉冷笑道:“独孤先生这话荀某可就着实听不明白了。屋檐下?谁的屋檐下?这里可是京畿长安,是天子脚下。除了陛下号称宅家,谁敢用此称呼,莫不是独孤先生意有所指?”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诛心,独孤辰挣扎着坐起身来,冲荀冉连连拱手:“荀将军,您就别在逼某了,不管是朝廷还是家族某都得罪不起。您要是再逼下去,某便只能一头撞死在米行门口了。”
荀冉心中一沉。昔日隋炀帝杨广意欲削减世家权力,最后被世家反噬,诺大一个隋帝国轰然倒塌,直是让人唏嘘。
如今朝廷若是将世家放在砧板上屠宰,怕是也会激起世家的强烈反扑。但是世家若是不削,朝政永远会被这些名门望族子弟把持,朝廷的政令最后很可能都出不了关中。
如今自己不过借势赈灾,便引起世家的警惕,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和朝廷对抗到底了。
“独孤先生,荀某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件事情有太子殿下给我们做主,你还怕什么?”
事到如今,荀冉也只好祭出太子李贞了。
“太子殿下?”独孤辰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但随即黯淡了下去。
太子当然身份尊贵,但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关陇世家也有些力不从心。
况且太子殿下真的会为他这么一个庶出世家子出头,与整个关陇世家对抗吗?
“独孤先生莫要怀疑,这件事情便交给荀某去办。若是最后事情办不妥,先生自可退出,荀某绝不阻拦!”
荀冉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独孤辰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叹声道:“那某便再信荀将军一次。”
“独孤先生尽管养病,至于施粥赈济灾民一事还请继续。”
独孤辰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如此,荀某便不打搅了!”
荀冉一拱手,毅然转身离去。
......
......
离开独孤米行,荀冉坐上马车直奔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