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余知县拿起床前一本书砸了过去,“对老神仙怎么可以信口雌黄,就该老老实实的说,如今你这一弄,万一老神仙怪罪了,岂不是迁怒与老爷我?”
“是,是,是奴才没想周到,这就请老神仙进来。”来福连连认错,又一路小跑着到外院去了。
“老天保佑啊!三清有灵啊!家里出了这怪事,就有老神仙上门了。”余知县连连感慨着,让姨娘和丫鬟服侍自己穿好衣裳,打算出门迎接。
余知县,名叫余崇道,据说出生时难产,刚好有个道士上门化缘,站在他家门外念了几句祝祷,刚好余崇道就这么生下来了,还母子平安,他老爹一高兴,认为这孩子与道家有缘,取名余崇道。
长大后他和两个同窗考出童子试后,准备着上州府参加府试,一行三人走走停停,到了州府外,看到一座道观,余崇道是逢道馆必入的,两个同窗就陪着他来到道馆,看到一个老道人正在三清殿前打坐,几人捐了香火钱,观了景色后,余崇道返回大殿,看那老道还在打坐,求教道:“道长,我们一行三人来参加府试,您看我能中举吗?我们几人能中举啊?”
道长看了看他们,伸出一个手指,余崇道大为高兴,果然府试就他一人中举,其他两人皆落第了,自此他对道家更加信奉。
当然余崇道不知道的是,他中举去那道观拜谢后,那老道刚好有个俗家徒弟在侧,见此问师父:“师父,您往日没有如此神准,那日怎么一眼看出此人能中举啊?”
老道长说:“我哪是看出来,我伸一根手指,是想着若是他们全中举了,那我伸一根手指就表示一起得中,若都不中就表示一个都不中,若是两人中举,就表示是一人不中,若是一人中举两人落第,那就表示一人得中啊。”
那徒弟对师父的急智大为佩服,此后刻苦学习,据说成了当地出名的讼师。
还是说余崇道,因为余夫人信佛,总是烧香拜佛,平时让她去道观打醮,她总是认为不如佛门高僧念经灵验。
这次家里出了祸事,就有老道人上门了,说明自己还是和道门有缘,搞不好都是因为余夫人敬佛不敬道,三清生气,不再保佑自己家,才有现在的祸事。
如今老神仙上门了,可不能怠慢了去,穿好衣服匆匆迎到二门,来福已经带着老道人进来了,余崇道连忙引着道长到了自己书房,姨娘和丫鬟们退下后,他一把跪在道长面前:“老神仙,您可要救救信徒啊。”
“不慌,不慌,贫道是龙虎山的云阳子,走过府衙门外,看到府衙里有道淡淡的黑气缭绕,掐指一算,你和我道门有缘,不可不管。”老道人慢悠悠的说道,“你且起来,我看你面色不好,肯定是身有不适吧?”
“道长真是神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来福在边上听了,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道,老爷,你那面黄肌瘦的样子,是人都能看出你有病吧。
“你家应该还有人口不安,可请出来让我一观。”
“哎!”余知县答应了一声,猛然想夫人也就罢了,起两个女儿可还未出阁,,“那个……老神仙……我两个小女也有不安,只是……”
“哦,没事,拉道帘子,”老道人正拿起一块点心吃着,随口应道,“咳咳”,来福在边上咳嗽了两声,老道又连忙说道,“我可隔帘观气,你把人带来,一切无妨。”
余崇道连忙让人安排,自己又站不住了,跑到净房净手,让来福好好伺候着。
这老道人自然就是锦文的主意后,春桃让来福到外面物色的人,来福不敢在云阳县找,趁着外出到隔壁的洪阳县找了当地一个老泼皮,这老泼皮年轻时偷摸拐骗无不拿手,年老了赖在当地道观里偷些贡品吃,用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虽然不是道士,但是道士那套把戏都看熟了”,来福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置办身道袍,到云阳县来找地方等着,若是哪天看到自己在县衙大门口转悠,就出来如此如此说,事成之后,余知县的谢礼全是他的。
老泼皮一听,有钱拿,还可以趁机摸摸知县夫人和千金的手,赚大啦,这种大家闺秀的规矩和应对,锦文都一一提醒了春桃,春桃自然也告诉了来福,所以这老道应对起来头头是道。
一看余知县走了,他对着来福问:“收到的银子真的全给我?”
“全给你,不过你记得,第三件事一定要老爷办了,你也算为如今的灾民出力,为你自己积福了。”
“放心放心,我捞一票养老钱,其他能为灾民出力的事,自然不会推辞。”
两人悄悄商议,没一会屋外传来余知县的脚步声,老道长立马正襟危坐。
余夫人本来是不想来的,无奈如今家里这样,死马当活马医,权且信一回吧。
老道长看到余知县回来,说道:“余施主,我看你是虔诚信奉三清的,但你家好像有人不敬三清啊。”
“啊?不敢瞒道长,是我夫人,她一心信佛。”
“不管佛道,都是劝人向善的,倒是无妨,只是你家夫人不敢崇佛抑道,去年去寺院上香时,有没有路过一个道观,里面的道人向她化缘,被斥退了?”
余知县让人到夫人那里一问,余夫人一时想不起来了,春桃正伺候边上,回想了一下,悄声附在夫人耳边说道:“夫人,是有这么回事,当时那道人道袍脏污,您觉得他定是招摇撞骗的。”
余夫人一听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