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亦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转身介绍道:“红韵姐,这两位便是甘兄和子晋贤弟,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还请多多照应。”
秦红韵双袖置腰,朝两人施礼道:“是奴家要请两位公子日后多多光顾斜月楼,日后两位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吩咐。”
甘玉书笑道:“红韵姑娘客气了!”
宁江带他们两人来这里,主要的目的,只是让他们与秦红韵见一见。等他去了北方,百子晋回西南,甘玉书在临安,消息传递和情报来往,都需要秦红韵的帮忙。
至于其它事情,这里毕竟人多,不好相谈。见完之后,顺便也就逛逛花船。宁江自己青楼来得少,百子晋根本就是第一次来。甘玉书却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与秦红韵说说笑笑。
秦红韵将三人领了进去,为他们安排了一个楼上的好座位,既可以欣赏到对面低处的歌舞,又不怎么为人所打扰。酒菜呈上的同时,甘玉书道:“楼里有什么漂亮的姐妹,就请红韵姐介绍一二了。”
百子晋赶紧道:“这个就不用了,喝喝酒,聊聊天也就是了……”
秦红韵微笑着道:“既然来了这儿,岂有只是喝酒聊天的道理?甘公子在这风月场中的好声名,奴家可也是早有耳闻。这几日,花好楼的台柱鹂儿妹妹也在这儿,一般人想要请她陪酒,可是想都别想的。今日看在甘公子的面子上,奴家便亲自前去将她请来,与甘公子作陪。至于宁公子和子晋公子,两位虽然比较少来这种地方,但是且想,这风月场上的姑娘家,有许多其实也是家破人亡后,被迫踏入烟尘的好人家。尤其是如今,乃是兵荒马乱的乱世,不知多少北方的大户人家逃到南方后,沦落至为乞为妓。”
继续道:“两位既然来到此间,请两位姑娘作陪,实际上也是帮了她们。在这里,她们还能生活,还能勉强过上一些锦衣玉食的日子,若是无人宠爱,被赶了出去,更不知会变得怎样。说起来,近来我这船上,便也新来了两个年方二八的姑娘,原本是京城里官宦人家的千金与儿媳,京城被蛮族攻破时,一路逃亡,来到南方,两位便当是怜悯她们,给她们做些生意,这般可好?”
被她这般一说,百子晋自也不好拒绝。
甘玉书却是笑道:“红韵姐,这个我就不服了。甘某以往流连于风月场上,的确不是什么好男儿。子晋是好男人,这个不用说。可宁江兄怎么话也没有说,为什么也和子晋一般待遇,需要红韵姐这般相劝?”
宁江摇扇笑道:“唉,像我和子晋这种顾家的好男人,甘兄你是无法理解的。”
甘玉书失笑道:“子晋也就罢了,宁兄弟你这种处处留情的家伙也敢说?”
宁江道:“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小生何曾处处留情?”
甘玉书道:“比如眉妩台某个失踪了的京城第一才女啊,比如先帝的某个小公主啊,比如……”
宁江道:“来来,喝酒,喝酒……”
几人说笑一番,当下,秦红韵便去将花好楼的台柱赵鹂儿请了下来。这赵鹂儿,却也是江南颇有名气的名妓,身价昂贵,等闲是不下楼的。但这种“矜持”,在这风月场中,原本就是自抬身价的手段。此刻,既由秦红韵这楼主亲自去请,自然知道所陪之人非同寻常,于是殷勤讨好,令得桌上气氛极是活跃。
过了一会,秦无颜又微笑着,带了两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前来:“宁公子、子晋公子,这位是芙儿姑娘,这位是秀儿姑娘,她们可都是从京城来的好妹子,两位可要好好的怜惜人家呦。芙儿、秀儿,宁公子和子晋公子可都是平日里请都请不到的贵人,来,快去给两位公子敬酒儿。”
两位少女殷勤上前,方要敬酒,看到宁江和百子晋,紧接着便又怔了一怔,不知怎的,竟是说不出话来。
宁江与百子晋一抬头,这一刻却也有些懵了……这两个打扮得明媚娇艳的少女,竟然是原金紫光禄大夫郑安的儿媳路惜芙、女儿郑秀秀。
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与自己从小订婚,最后被自家逼得被迫退婚的百子晋,郑秀秀整个人都呆滞了。路惜芙却也是看着百子晋和宁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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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氛围,实际上是有些怪异的,然而既然撞了面,面对着这样的处境,两边人显然也只能装作互不认识。
路惜芙坐在了宁江旁边,郑秀秀则坐在了百子晋身边。眼看着她用那颤抖的小手,几乎是含着泪花,强颜欢笑的在秦红韵的怂恿下向百子晋敬酒,此时此刻,纵连宁江也不由得对她同情起来。
途中,借着解手的机会,宁江将秦红韵拉到另一边去,笑道:“你是故意的吧?”
秦红韵笑个不停,又道:“你莫怪我,郑家早已家破人亡,路家原本以为靠着郑家这棵大树好乘凉,迁到了京城,结果也跟着郑家倒了。京城城破时,她们从城中逃了出来,如果不是看在她们跟公子您总算还是有一些交集的份上,我对她们施以援手,她们的下场怕是远比现在更糟。现在让她们来陪陪您和子晋公子,不过是让她们知道,就她们现在的这点福分,也全是靠着你们二人。公子您是未见过,那些被蛮胡抓去、又或是南逃中被那些黑帮抓去的姑娘家的下场。若非我此前曾见过路家这位姑娘一面,将她们从一个手段毒辣的帮派手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