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老夫人这里吃过冰碗,便被老夫遣回去洗漱,休息。许氏要留下来服侍,被老夫人劝了回去,并告诉她们中饭就在自己屋子里吃,等晚上一家人再好好聚一聚。
许氏是深知老夫人脾气的,她说不用那就是不用,决没有试探的意思。于是,便欢欢喜喜地领着两个孩子由谢芳引着去了她们的院子。世子谢仲留了下来。
王嬷嬷将屋里服侍的丫头都遣了出去,自己回身给两位主子倒上茶后也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老夫人慢慢地喝了一口茶:“那家还在闹吗?”
谢仲苦笑一下,说:“祖母算无疑漏,您一走,便消停了。”
“什么东西,我就说这是演给我看呢。又不想想当初若不是你祖父心软,提携着他们,他们能有今日。以前还好,小心恭敬,如今可倒好,仗着自己有了一个能带兵打仗的儿子,得了皇上的赏识,便抖将起来。”
“只是祖母,您这一走虽说让父亲得了脱身的借口,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再回去时怕又得来找您。”
“傻孩子,我再回去还得一个月以后,加上出来的这一个多月,统共二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倒是想再来闹,那上边的……等得吗?”老夫人伸出两个手指头比划着。
“父亲也是这么说,是孙儿多虑了。”谢仲喝了一口茶。
“倒不是你多虑,自你成亲以来,府中的事你也知道,那么一家子人最是牛皮糖的,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那可是一条回不得头的路。他们想死,可别扯着我的孙男弟女。
“你祖父在世时便说过,自太祖开国至今已是五代皇帝,当年谢家先祖的那些功劳早就被用光了,如今凭着的不过是当年的名望还有效忠皇上的那颗心。
“那些都是皇家的事,将来谁执掌江山,自由皇上说的算,岂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左右的。哼,这一家子偏偏拎不清,自认为压对了宝,早早地靠上去,他们如何谋划,我忠国公是管不到的,虽说都姓着谢,到你们这辈血缘都出了三代了。
“可有一样却不行,把主意打到咱们家头上,用咱们去讨好,想把忠国公府也拉上那条船,作梦。”老夫人一气说完,用手重重捶着桌子,手上的一串小指甲盖大小的菩提子顺袖间滑下,浑圆整齐,色彩暗红,一看便非凡品。
谢仲恭敬地端起茶杯递给老夫人:“祖母莫要气脑,来时父亲便嘱咐过,千万让你放宽心,既然是来消夏的,便不要再想着府里的事,咱们只要按之先商议的来,他们总不能逼迫吧?”
“他敢,不过是一个候爷,什么时候轮到他和忠国公叫板。况且还是个只有空壳子的,只是没想到这谢海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造化。当初我那弟妹对这个庶子恨不得掐死,现在借了人家的光,一口一个我儿如何如何,她也真是能叫得出来,我都替她害臊。”
谢仲听着祖母说着上一辈了的私事并不还口,他知道,老人家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果然,老夫人喝了口茶,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后,便又说回了正题,
“你父亲这次让你来可还有什么交待?”
谢仲看着祖母,想起自己偶然听到祖母与父亲的对话。原来,当年祖母看好的是敬安候谭忠的嫡长女,也就是自己的姨母。因着打小就是当宗妇教导着,十分干练、泼辣。
但父亲却因着姨母比自己大,加之不经意间见过母亲一面,平生第一次逆着祖母的意思,定要娶敬安候的yòu_nǚ,也就是自己的母亲。母子俩谁也不肯让谁,父亲在祠堂也是跪了三天,后来还是祖父劝着祖母退让了。
因着只是与敬安候家结亲,并没有说是哪一位,而那时姨母和母亲都到了说嫁的年纪,所以,敬安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弃长娶幼,但因着都是结亲家,便欢欢喜喜地把亲结了。
如今看来,母亲的性子是真的不适合做忠国公府的女主人。母亲是小女儿,在家时就养的娇,吟诗作画,红袖添香可以,但打理府内事务,应付亲戚间的勾心斗角却显得力不从心。所以自己没成亲前,父亲遇事都要和祖母商议,累得祖母花甲之年还要操心府中事宜。
好在自己娶的许氏是个好的,成亲后,便从祖母手中接过中馈,六年来,打理的井井有条。
听到祖母问自己,谢仲拉回思绪,慢慢地说:“父亲的意思是,既然出来了便去北亭、怀里还有松洲走一趟,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几位宗亲又不长住京城,对这边的消息和具体情况知之甚少,惹是被叔祖父他们钻了空子就得不偿失了。”
“你父亲想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对外怎么说?”
“便说去京城附近的庄子上查看一下,自我成亲还没有好好看看咱们家产业,这也是个好说词。再说这一路上总是要路过这几个庄子的,只是顺道的事。”
“那可要辛苦你了”老夫人爱怜地拍拍大孙子的手。
“祖母哪的话,这都是孙儿该做的。等到转这一圈回来大概也是一多月的时间,到时候我再接您回京去。”
“没错,这样甚好,只是你得想好去与那些宗亲怎么说,不能太明白却得叫他们听懂。万不能叫怀恩候府给诓骗了去,到时候咱们忠国公府可就真脱不了关系了。”
“是,孙儿明白这事的重要,已和父亲合计好了说辞,祖母放心吧,这些宗亲这些年全靠着咱们家才能丰衣足食,我想并不是他们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