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柏彪与令狐复的战斗还在持续,所有的心神都关注在场中的两人,除了云羽自己,并未有人发觉他此刻的脊背已经被冷汗汗湿。
云羽左手握右手,试图查探自身经脉之中那残留了多年的不明物,巡遍一周身之后,依然无果!
难道是错觉?
正疑思之间,忽然听得城墙仿佛都颤抖了一下,待仔细看清楚时,才赫然发现,原来是牛柏彪在挡下令狐复那一记直击他咽喉的扇刃之后,便猝不及防地被令狐复的连招所击中,狠狠地撞到了城墙之上。
“老牛!”云羽从城楼之上往下看,焦急地喊到。那些受到强烈冲撞而被激起的积雪包围着牛柏彪,让他看不清楚牛柏彪的状况。
但仅仅只是下一个瞬间,云羽便放心下来,他看见牛柏彪朝上挥了挥手,示意他没事,便又朝令狐复走去,只是这一次,要走得愈加决绝。
也不知牛柏彪施展了什么勋法,旁人只见他一步一个脚印,深深地陷入地面之中,然那步子,却与平时毫无二异。
令狐复见状瞳孔一缩,这是牛柏彪的终极杀招,“百战死”!
这招的霸道跟城邦中的“昊”位有几分相似,是倾尽全力的一招。
两人一起闯荡江湖的数十年中,令狐复曾听牛柏彪提到过他藏着有这么一记杀招,一旦施展,威力倍加,不死不休,是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能使用的一招。
百战死!百战死!名虽为百战死,实则却是一战定生死!一旦祭出,便无回头之路。
令狐复对此深信不疑,曾经的他们,从来没有秘密可藏,就像牛柏彪告知他有大杀招,令狐复则剖白自己并非令狐直裔。这些都是两人中最深处的秘密,但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可言。
让令狐复没想到的是,数十年的出生入死都不曾见牛柏彪真正施展过的一记大杀招,即便是多年前的“麒”“麟”双帮内战的紧要关头,牛柏彪也不曾使用过的一记能够力挽狂澜的大杀招,却是在多年后的今日,真真正正地准备施展出来。
“哈哈哈!”令狐复大笑数声,给人癫狂之感,可下一刻,却暴发出让人感到极强烈的恐惧,那大笑的尾音都未完全落下,令狐复的脸色便是完全阴沉下来,犹如此刻黑压压的苍穹,他道:
“牛柏彪啊,牛柏彪,这一记‘百战死’,终于是要用到了啊,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年你戎马江湖一手建立的麟刀帮破败之前都没有用,今天,却为了一个寄篱了几年的城邦要对我用出来,很牛气呀!”
令狐复越说越阴沉,话语越到末尾越冷寒,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他身体的变化,此刻那把空灵刃化作一团邪气,将持扇者令狐复包裹,一身长衣无风飘摆,恐怖十足。
“既然你选择了死,那就真的去死罢!”令狐复道。
牛柏彪步伐不缓不急,每走一步便似往那把饮血刀灌注杀意,让原本就散发着血气的饮血刀愈发杀意腾腾。
“从那白日焰火射出的一刻,你就应该想到有此刻!”牛柏彪说道,语气中尽是自发而出的壮烈杀意。
令狐复此刻已经变得狰狞,他并未再言语,可眼神之中散发而出的意味是再明显不过,那就是,杀!!
仅仅只是交战的第二招,两人便都使出了看家本领,这让旁观的人大为震撼,原本在他们的预想之中,本应该是先战个你死我活,双方都消耗得差不多之后,才各自祭出大杀招一分胜负,也分生死。
可这如今,仅仅只是第二招,双方的勋元可以说还是充盈无比的时刻,竟然就要拼尽全力使出最终的杀招,这无论如何说都有违正常的交战方式。可是这不解之余,却都是生出了极强烈的期望,到底两名城将级的倾力一战,究竟能够强悍到什么程度呢?
元守城立于城楼中央,那紧紧追随牛柏彪背影的眼神复杂无比,他没见过牛柏彪的杀招,可是从他所散发出的浓烈杀意来看,显然是强悍无比的一招,即便是已晋为半帅的他,要想完全挡下这招也要吃力无比,甚至会被其重伤。
再观令狐复,此刻的杀意绝不比牛柏彪的弱,但也难比牛柏彪的强,唯一占优的,只是他那无比接近半帅的修为。
一个是无比接近半帅,一个是城将阶中期,严格来说虽皆在城将阶之内,可是实力差别,却是显而易见的差不止一个档次。
城将是一道坎,城将中期与无比接近半帅,则更是另一道难以逾越的大坎,好比长木与大钟,长木虽能击响大钟,却永远无法击毁大钟,两者存在本质上的区别,并非这么容易越矩的。
而此刻,牛柏彪毫无疑问就是一根仅能击响令狐复这顶大钟的长木。
元守城再叹一声,颇有些儿感激与无可奈何。
隋龙飞比元守城离两人相对更近一些,正因为近,所以他能感受到两人身上浓烈的杀意,即便是当年“麒”“麟”决战之役,也不曾见过两人的身上能有这等惊人的杀心。
当年隋龙飞就在场,与牛柏彪也交战过数次,虽然知道此人实力不俗,但也仅仅只是不俗之辈,谈不上惊艳,遂为当初能够助“麒”灭“麟”感到理所当然,可是今日真真正正的近距离见证牛柏彪以死相博之际,却才是发觉当年的他远远未施展出全部的实力。
“牛柏彪!不简单呀!”隋龙飞盯着牛柏彪,心中的惊叹一闪而逝,代之而起的则是阴森,“不过终究还只是城将中期,今日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