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丝曲脸上惊讶表情一闪而过,问道:“你要去聚义山庄?为什么?”
苏拙道:“莫非你刚才没听见我对宁玄晨说的话?”
竹丝曲想了想,道:“你跟宁玄晨说,你来这里是找一个朋友。我还当你是随口敷衍他。”
苏拙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敷衍别人。”
竹丝曲笑容僵在脸上,问道:“你不是对宁玄晨说过,你的朋友不是聚义山庄的么?怎么现在又要去聚义山庄?”
苏拙道:“他的确不是聚义山庄的人,不过也许在那儿做客也说不定啊。所以去聚义山庄找找,又有什么奇怪的了?”
竹丝曲面色有些难看,说道:“那他也可能在武夷剑派做客啊!你为何不先去那里找?而且看你刚才的样子,分明是对陆掌门的死很有兴趣,难道你不去武夷剑派调查调查?再说,我们刚刚跟那个乔老三结了梁子。他是聚义山庄的人,我们这么去聚义山庄,岂不是羊入虎口?”
苏拙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嘀咕,但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乔老三只是聚义山庄一个普通庄客,莫非曲庄主会为了他将我轰走不成?再说,乔老三今日这事遮掩还来不及,怎么会公然与我作对?若是这件事抖露出去,只怕他下场更惨!我有预感,现在聚义山庄才是最热闹的地方,这种热闹,我岂能不去凑一凑?”
竹丝曲张口结舌,喃喃道:“可是,可是……”
苏拙道:“可是什么?我可没有强迫你同去,竹姑娘,我们就此别过!”说罢转身就走。
竹丝曲忽然紧追几步,赶到他前面,大声道:“哼,竟然将我一个姑娘家丢在这荒郊野外,你也算男人么?”
苏拙疑惑道:“你方才还说你住在附近……”
竹丝曲抢着打断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哼,你不用赶我,既然要去聚义山庄,本姑娘也不怕!去就去!”说着迈开大步,蹭蹭蹭就往前走。
苏拙看她背影,嘴角露笑,便跟了上去。山路迢迢,曲折难行。两人步行并不快,走了一炷香功夫,迎面看见一座石岗。苏拙忽然停下脚步,道:“这里就是乱石岗?”
竹丝曲走在前面,回过头,道:“没错,陆掌门就是死在不远的山脚。”
苏拙缓缓点头,又问:“从这里到聚义山庄还有多远?”
竹丝曲一指前面曲折小道,说:“到聚义山庄只有这一条路,还得走约莫一个时辰。不过这里离武夷剑派倒是近,只有二三里地。怎么样,是不是改主意了?”
苏拙似乎没有听见她最后这一句话,低头径直往聚义山庄方向而去。竹丝曲哼了一声,跺了跺脚,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果然如竹丝曲所说,两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地势平坦,不远处耸起一座花岗岩牌坊,上面四个斗大石刻隶书:聚义山庄!
苏拙喃喃道:“原来这就是聚义山庄,果然气势不凡……”
竹丝曲嗤笑一声,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苏大公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看见一座门楣,就惊叹起来。”
苏拙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他知道跟一个生气的女人多说一句话的后果,宁可被她嘲笑一句,也不要反驳。
两人走到聚义山庄大门前,门口一个武士拦住,大声道:“站住!干什么的?”
苏拙道:“劳烦去通报你家庄主,就说苏拙拜访。”
那人冷言冷语道:“苏拙是什么东西?我们庄主岂是你说见就见?”
竹丝曲在一旁掩嘴大笑,对苏拙道:“哈哈哈,你来见人家,人家还不乐意见你呢!这个闭门羹好吃么?还不如早听我的,去武夷剑派,说不定已经找到你的朋友了!”
苏拙没有理会她的嘲笑,略略一思索,对门口那人道:“你去告诉曲庄主,我是卫秀的朋友。”
那人一听见卫秀两个字,脸色变了变,丢下一句:“您等等!”便跑进去了。
苏拙叹了口气,想不到卫秀两个字,在这里已经能算通行证了。他胡思乱想了一阵,转眼那名护卫就跑了出来,礼貌了很多,躬身请两人进庄。
日已西斜,仅留下一丝余晖,天色逐渐昏暗。苏拙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大广场,约莫十几丈见宽,四周已有人开始点燃火把。广场边上摆着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刃,广场上还有十几个练武的武人。他们看见苏拙两人进门,不由得停下手来,站在一边打量。
他们目光无一例外,全聚焦在竹丝曲身上,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苏拙无奈而笑,竹丝曲自然也很不习惯被人这样看着,仿佛自己变成了市场上待价而沽的货物一般。
他们快步走过人群,一直向前面的大厅走去。还没走近,就看见乔老三从大厅里走出来。
乔老三远远看见苏拙,不由得愣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苏拙却莫名地感觉有些奇怪,这乔老三进了聚义山庄,仿佛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精神了,腰背也挺直了,哪还有刚才在酒店里的那副窝囊像?
苏拙来不及多想,跟着那人走进大厅。厅堂上坐着一人,锦缎华服,端着茶杯正在喝茶。他就是聚义山庄庄主曲圣州,苏拙曾在卫潜的寿宴上见过。
曲圣州放下茶杯,眼角余光向苏拙瞥了一眼,也不起身,道:“你是苏拙?”
苏拙站在他面前,见他坐着,便也不行礼,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曲圣州道:“我倒不知道你是卫小姐的朋友。”他说话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