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汴梁城百里之外,有一座山峰,高约数百丈,峰顶入云。若是站在对面山上看过来,会发现这峰顶形状奇特。山峰顶上忽然变得平缓,如同被人硬生生劈斩出一块平地。平地上,还有几根石柱,经历风雨,斑驳陆离,似乎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站在这峰顶上,恰好可以俯瞰整个汴梁城全貌。皇城中那场决战刚刚结束,硝烟还未平息。然而远在这山巅,却只能看到一座始终平静安详的城池。
站在峰顶,夜风吹袭,猛烈透骨,能把筋骨都吹散了。然而这时候的峰顶却站着三人。石柱围成一圈,一根石柱上站着一人,形成了一个三角之势。这三人全是夜行衣打扮,蒙着面目,之间离得颇远,似乎都在暗自提防。
东北角一人不耐烦道:“咱们已经有十年不聚会了,也不知尊主忽然召集,到底是什么意思!”声音飞扬跳脱,透出一股狂傲之气,是个年轻人。更奇的是,这山顶狂风呼啸。这人并没有用力,居然说话声音平稳传出,一点也没有被风吹散,足见内力深厚。他露这一手,存心在另外两人面前显示手段。
站在南面,脸朝北的那人始终负手而立,一言不发。另一人身形瘦高,淡淡笑了笑,笑声落寞,这轻轻笑声,居然也清晰地传到另外两人耳中。他年纪也不大,声音中却透着一股沧桑,说道:“今夜汴梁城注定有大事发生,来这里看看热闹也是好的。这天下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沉默那人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最先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哼了一声,道:“只可惜我们始终置身事外,没有去汴梁城里大闹一番,让那赵老儿头疼头疼!”
瘦高男子冷笑道:“今夜是师父与徒弟较量,岳父与女婿较量,活人跟死人较量,你去凑什么热闹?”
年轻人眉头一皱,现出怒气,然而终究因为不知对方底细,不敢轻举妄动。他压下怒火,转头看看四周,道:“怎么就来了我们三个?难道其他人都死绝了么!”
另外两人没有搭理他,始终不说话那人忽然道:“来了!”声音喑哑,是个老者。
另外两人不由得心中一凛,果然看见黑暗中有两个人影正在高崖中央往上爬。两人同时一惊,没想到那两人还在山腰,这老者竟已经发觉,看来功力也不容小觑,甚至已经胜过了自己。山腰两人,一个背负双手,只用双足踩着石壁,身子近乎平躺,爬崖壁如同走平地,一点也不吃力。另一人则偏偏不用双脚借力,只用双手攀在石壁上,身子在半空晃晃悠悠。他以手代足,也是好整以暇,丝毫不吃力。
两人的轻功一露,站在山顶的三人都暗暗吃惊。两人来到山顶,也找了两根石柱站上来,却一言不发。那年轻人鼓掌笑道:“好了,来了五个了!还有三个……”
话未说完,就听半空中有人说话:“不用等了!”声音平静温和,令人如沐春风。然而最先到的三人却如见鬼魅,抬头看向半空,根本不知还有人从上面来。
半空中一个白色身影缓缓降落,真好似凭虚御风,乘风而来。这人与旁人打扮都不一样,而是穿着一身月白袍子,用白色面巾遮着脸。他轻轻落在一根石柱上,目光在五人身上一扫。后到的两人躬身行礼道:“尊主!”
原先三人却没有行礼,而是有些吃惊。那年轻人最沉不住气,道:“怎么?十年没有聚会,原来尊主也换人了?”
白衣人不以为意,手中忽然扔下两枚黑黝黝的铁牌,叹道:“卫潜败了!”
先来的三人看见铁牌,都吃了一惊,那老者脱口道:“卫潜也是……”
白衣人点点头,道:“不错,卫潜正是龙部众首!只可惜他太过自大,终究功亏一篑!”
年轻人道:“那迦楼罗是谁?”
白衣人道:“迦楼罗是鬼隐!”
“什么?!”那三人得知这两人居然与自己一样,也是八部天龙中的一员,无不愕然。那老者眼神闪动,若有所思。
白衣人接着道:“连我也没想到,苏拙居然不惜一死,使得卫潜与鬼隐自相残杀!这人若是能为我所用,当是座下一员大将!”
年轻人冷哼一声,道:“可惜啊,苏拙早已死了,连尸骨也找不着了。你这么爱才,只有到阴间去招揽了!”他与苏拙有刻骨的仇恨,听见白衣人如此夸赞苏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另外几人都有些吃惊,想不到他居然敢对白衣人如此无礼。白衣人却不以为意,淡淡道:“天众,你的令牌呢?”
年轻人一愣,眼中忽然露出畏惧之色,颤声道:“我的……我的……都是叶韶那个贱人,将我的令牌偷走了……”
白衣人大声道:“当初八部天龙成立之时,将八枚令牌分给八位部众。这令牌不但是身份的证明,更是命!可你居然将令牌丢了!”
年轻人身子忽然瑟瑟发抖,全没有了方才的傲气,瞬间变成丧家之犬。而另外几人只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想援手的意思。白衣人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们已经损失惨重了,我不想再责罚你……”他话中落寞之意溢于言表。
沉默一阵,白衣人忽然道:“阿修罗,把人带上来吧!”
那三人一愣,只见后来只用脚上山那人从背后放下一个口袋。原来方才他扛着一个大口袋,怪不得上山的时候不用手。而那黑布口袋在黑夜中,也难以发觉。阿修罗将口袋搁在地上,打开口袋,只见里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