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一次觉得靴子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声响,是如此的心惊肉跳。
房门被轻轻打开,传来绿蝶娇媚声音:“顾爷,在楼下是否尽兴?要不要再喝上几杯?”
“喝,怎么不喝,容州的天塌了,又没砸在老子头上,上酒,上好酒!”顾爷喝的有些微醺,声调都比往常高了几分。
“好嘞,蝇子,上两壶好酒,腿脚麻利点。”绿蝶冲着楼下大声喊道。
随着火折子摩擦带来的闪烁,桌上的红烛光芒四射,花不忧顺着床底缝隙看到了一双棕色熊皮靴子,和一双点缀粉红牡丹的碧绿绣花鞋。
花不忧赶忙摒神静气。
“咦!桌上还有一壶酒,约莫是蝇子刚才送上来的。顾爷,来,奴家先陪您喝着。您可不能灌奴家,要不然,一会妹妹可没力气伺候您了~”绿蝶每次说话都带着让男人无法抗拒的媚意,让人辨不清真伪,这是风尘地打磨十余年沉淀下的深厚功底。
顾爷似乎心情不佳,只是重重地嗯了一声。
“哗啦……”美酒从酒壶流淌入酒杯过程所带来的美妙余音,总是能唤起酒鬼们喉咙间的吞咽。
“顾爷,您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这容州,以后还会是以前的容州吗?”对于容州官场剧烈板荡,绿蝶虽然只是个裤腰带宽松的勾栏粉头,也还是晓得其中厉害,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以后日子的好坏。
“咕咚……”顾爷喝下一杯酒,说道:“是狼总得吃肉,不会委屈自己找屎吃。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我不大懂,太远,但狼多狗少的道理总不会错。再说觅春楼是赵大娘当家,不需要你个骚蹄子冲锋陷阵,你呢,乖乖地伺候本大爷就行。”
“讨厌~”顾大爷的淫笑伴随着几声绿蝶的嗔笑。
花不忧望着两双鞋冲床边挪来,心中一紧。
匕首悄然竖起。
看到顾爷右脚上熊皮靴底猛然塌陷!
花不忧大惊!
他经常看到鄂师傅和大醇哥习武姿态,这种能让制作精良的靴子急剧变形,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顾爷在发力!
“轰!”
一股强大的拳风将木床撕碎。
悍然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