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对柯楚楚的伤情有点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小姑娘的膝盖让人敲成这副样子的?就算是一个男人,当时肯定也痛死过去,何况一个小姑娘。思到这里,他更是放开手下药了,想必柯小姐能熬过去。
柯楚楚前世受过的刑岂止这点,狗皇帝虽然恨她,但她毕竟已经成了阶下囚,落水狗有什么好打的。最恶毒的当属李天魁,为了得到算经,为了拿到融氏全部秘笈,将她的心折磨得千疮百孔。这心一痛,身体再痛也是挠痒痒。
现在有多恨一个人,曾经就有多爱一个人。
......
柯楚楚在进行第三轮治疗的时候,文争鸣又来奉州了。他要上京赴考,顺路过来一趟。
这可喜坏了倪光秀,她暗暗发誓,此次势必拿下贵公子。
文争鸣看见柯楚楚时吓了好大一跳,惊道:“柯小姐怎么变了样?莫不是罗神医开错了药。”觉得自己好失礼,早知这样就不应该说要见她。女儿家对容貌有多执着他是领教过的,譬如长姐文争春。柯小姐的丑样子让他这个外男瞧见了,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柯楚楚现在胖得跟个猪头似的,不,是肿。脸浮肿,四肢却纤细,就像一个大脸娃娃,鼻子嘴巴都合在一起了,一笑就更滑稽。
“文公子,这是过程之一,我信罗神医,他不会出错。”柯楚楚已经得知罗神医就是西荣接骨圣手罗的后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哦,不是就好。”文争鸣摸了摸鬓角撇过头去。再不转头,他怕自己笑出声,赶紧回忆她之前的相貌来洗眼。
柯楚楚的淡然态度让文争鸣觉得很舒服。
“文公子。”是倪光秀嘹亮的声音,夹杂着刻意的甜。
文争鸣顿时头大,这姑娘怎么回事?若是见了我家二哥,她岂不是话都不会说了,直接扑上去?
“倪二小姐有事?”
“没…没有,我只是……”倪光秀赶紧把手上的史书拿出来,说道:“我想让公子给我讲讲陈阿娇。”
柯楚楚皱眉:金屋藏娇不就是纳妾吗?她还真直白。
......
两个时辰之后,上午才到的文争鸣,即刻就要启程离开,连午膳都不打算用。可把柯蓉儿慌着了,这可是楚楚的救命恩人,怎能慢怠。
倪光秀在一旁红着个大脖子泫然欲泣,柯蓉儿一看这情形,还有啥不懂的,差点给气晕过去。
这时芳姨娘跑来说,给文公子准备点奉州特产,让他在路上食用。
柯蓉儿一愣,便知道柯楚楚的意思是让文公子走。也跟着红了脸,赶紧低头收拾去……
文争鸣一走,脸面被扫光的娘就把丢人显眼的女儿从房里拽了出来。
“两天不许吃饭,给我跪着。你出去看看,哪家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儿家就要有个女儿家样!就算人家要纳你作妾,也不是你上赶着贴过去就能成的。”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倪光秀哭成一个泪人,被人拒绝本就心塞至极,现在还要受娘亲的挖苦。
“妾就那么好当?大户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莺燕满屋,就凭你那点小心思能是人家的下饭菜!我警告你,好好给老娘跪着不许动,看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娘……”
“秀儿,起来!”喝了马尿的倪洵来了。
......
上房吵得天翻地覆,柯楚楚这边却是恬静舒适。
梁广义从耳朵里取下棉花,忙又塞回去:“哟,还在吵呢。哈哈哈……”
柯楚楚看了他一眼,让他继续。
梁广义照着书本念道:“建丰十年,高祖与罗鞑签订建丰合议,对内轻徭薄赋,商人……”
没过一会儿,芳姨娘进来说七叔公叫梁广义有事。梁广义慢慢放下书本,拖拖拉拉出去了。
“姨娘?”柯楚楚问。
芳姨娘点点头:“就是私塾的事,七叔在邻郊寻到一个村子需要先生,想让他去试试。”
柯楚楚就笑,明显广义哥哥不愿意去。今天早上他还在说:我不喜欢小孩子,太吵。
芳姨娘当然也看出来了,但是读了十年书,又考了个秀才,总不可能当个废人吧。
倪光秀才跪了半天,膝盖就痛得不行了,开始鬼哭狼号,最后让她爹给强拉走了。柯蓉儿除了骂倪洵宠坏了孩子,也别的办法,女儿受罪,她也心疼。
次日,本该禁足思悔的倪光秀突然不见了。正值这当口,京城又传来消息,倪光誉高中举人,现在已经成了举人老爷。坏事夹着喜事,柯蓉儿忙得不可开交,一面请七叔公出手带人去找不争气的二女儿;一面忙着接待来访的亲戚。
寒冬腊月的奉州城银装素裹,倪光秀怀揣从倪洵那偷来的十两银子,出现在飞马镖局的奉州堂口。她刚从铁血镖局灰头土脸的出来,人家不接追人的生意。
她在心里大骂:不就是嫌钱少吗?奉州镖局多着呢,又不是只有你一家。
“这位小姐,我们没有人手,所以这单生意接不了。”飞马镖局的管事说道。
“兴许两天时间就行,来回顶多四天,十两银子不行?”倪光秀必须要追上文争鸣,一定要向他解释清楚,说她并非不庄重的女子,只是对他仰慕太深,情不自禁。如果不说明白,她这辈子都过不好了。
倪光秀很是急切,又道:“各位大哥行行好,回来我再给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