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哪里容他把话说完?先是仰头哈哈一笑,紧接着义正言辞的指着戏志才骂道:“呸!你身为曹公帐下谋士,不思进谏忠言,反而想出如此昏招来蒙蔽曹公,是何狼子野心?曹公未治你的误主之罪,你就该谢天谢地了,反而还敢大言不惭的站出来说话,真乃无耻之极也!”
“你……”戏志才登时语塞。
孙朗咄咄逼人,上前一步问:“你什么你?”
“你……你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戏志才气的肺都快炸了。
孙朗又是哈哈大笑,骂道:“我呸!你是曹公帐下谋士,我是曹仁将军女婿,咱们同殿为臣,共同商讨曹军处境,为何我不能说话?更何况刚才是曹公让我说下去的,曹公都允许了,你却不允许,难不成你比曹公说话还有些分量吗?你身为人臣,却不从主公号令,实乃罪加一等,罪不容诛是也!”
戏志才本是个要面子的人,曹操手下谋士众多,他本来没什么出头的机会,今天好不容易抓住个良机来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不料却被孙朗一通乱喷乱骂。他是饱学儒士,讲究的是讷而不言,贤良忠厚,自然比不过孙朗伶牙俐齿的连珠炮般的语言攻击。欲要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容易在牙缝里挤出几句话,却又被孙朗抓住把柄,愈发的遭受一通攻击。情急之下,怒火攻心,喉头一甜,噗的一声,竟然被气的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只觉双眼一黑,两腿一软,就像根儿面条一样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
孙朗见曹操无视自己,想找个由头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能,恰巧进门时听见这戏志才高谈阔论,而且说得漏洞百出,把柄一大堆,便趁机语出惊人,把这戏志才批了个狗血淋头。不料这戏志才如此不中用,竟然被自己气的口吐鲜血,这也是始料未及之事。只能在心中暗叫一声对不住这位老兄了。
原来刚才曹操召集手下谋士,正在商讨议论行军方案,孙朗等人进来时,恰巧儿是轮到这戏志才发言。曹操广开言路,是而每个人的意见都要听一听,这戏志才虽然是个不入流的谋士,但曹操也不打断他的建议。
然而,这戏志才竟然建议自己放弃那个众叛亲离的袁术,反而去攻打实力最强的袁绍,还没听到一半儿,曹操就已经觉得大大的不以为然了。怎料此时孙朗却竟然一字一句的辩驳出来,说出的话全都暗合自己的心思,不禁大为好奇。见戏志才被孙朗三言两语骂的竟然吐血倒在地上,就摆摆手示意手下把他抬出去。又转身来至孙朗面前,严声问道:“你长篇大论的说了这么多,还把我的谋士给骂倒了,但我终归没听明白,照你的意思,我此时应该先攻打谁?后攻打谁?”
孙朗笑道:“禀曹公,袁术僭越称帝,人神共愤,天下离心,实乃强弩之末也。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四路诸侯都恨不得一夜之间剿灭了他,就好像是一箱珠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曹公不抢,别人就会去抢。是而曹公自然应该顺应大势,优先攻伐袁术,在淮南大抢特抢地盘。与此同时,又不可不妨西南边的张绣,严防他起兵造反!吕布若是和刘备强强联手,则对曹公威胁巨大,何不使出离间之计,挑拨他二人的关系?使其分崩离析,这样才能化整为零,各个击破。”
他说到这儿,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小卒,慌慌张张的禀道:“报主公!前方细作来报,刘备撤出了徐州,驻扎在了徐州城外三十余里的小沛县中。此时徐州之地已经尽属吕布所有了!”
曹操心头一颤,不料这孙朗刚刚预言说那刘备会把徐州拱手让给吕布,这边的细作就进来禀报了这一军情。莫非这小子看似年纪轻轻,却真有料事如神之能?
他暗中已经对孙朗另眼相看,却又不显露在脸
上,把孙朗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傲然笑道:“孙文台将军英雄盖世,生出的儿子果然还有点见识。只不过,你张口闭口都是在夸袁绍实力雄厚,说他手下谋士如云,武将威猛。但你可识得我这大殿之中又有哪些武将和谋士?”
孙朗环顾一周,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曹操手下那几个闻名于世的武将谋士无非也就是那些,信口道来又有何难?就指着台子上那个身材又高又胖的大汉道:“听闻曹公帐下有一员大将名叫许褚许仲康,身材高大,力能扛鼎,英雄盖世无人能敌,人送绰号‘虎痴’,若是没猜错,定是这位将军了!”
许褚身材高大,是而一眼就能认出。他听孙朗竟然如此夸耀自己的名号,就点头朝着孙朗笑了笑,以示回敬。
孙朗踱了几步,又指着右边那个将军道:“这位将军威猛绝伦,浑身一副铮铮铁骨,我猜一定是那位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典韦将军了。”
史书记载,典韦面容凶恶,长相野蛮,因此也十分容易辨认。但这典韦生性傲慢,只是横了孙朗一眼,昂着头不再看他。
曹操见这小小的孙朗竟然一眼就辨认出了自己手下两员护卫将领,就微微佩服他的见识,就伸手指着大殿一旁的几个谋士,问:“那这几个人你可认识?”
孙朗扫了一眼这几个人,心里暗呼一声不好。若是有炭头在此,自己当然可以将这些人全都辨认出来,但炭头已死,这几个谋士个个都长得文质彬彬,几乎都是一般模样,自己又怎能一一认出?
但赶鸭子上架,自己身处不利之困境,就必须要一鸣惊人。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