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心满意足地走了,果果也觉得很抱歉,让家里人担心了。这一病,就病了两天。
其实隔天,石磊就把蛇皮送过来了,但草儿没接,说不好意思要他的东西。
草儿因为哭红了眼睛,也两天没出门,都是青树去挑的水。青树毕竟是男孩子,不会回嘴,那些爱说嘴的,见了青树,传言越发严重。不到两天,方家的名声就全一边倒了:晦气!谁沾了谁倒霉。
青树确实很想跟他们理论,可又不好吵嘴,口里苦涩得很。也越发知道,平时自己的姐姐们心里忍着这些人,有多辛苦。
从此,不管怎么样,青树揽下了家里挑水的活。他也不让草儿来水井边洗东西了,全是拿到溪里去洗,实在不行,就自己去挑水回来在院子里洗菜什么的。草儿也模糊地在那些玩闹的孩童嘴里听到些闲言闲语,故而也就顺着青树了。
方榆钱一直在家里编箩筐,他没让梁氏起床,而是让她养着。“草儿娘,虽家里现在难,可身子重要,你就别倔了,听我的吧!”梁氏实在想出去继续开荒,可听方榆钱这说一句叹一声的哀怨,也就歇了心。夫妇二人坐在走廊上,一个绣花一个编箩筐,不时对望一眼,倒也安祥。
青树不用果果提醒,就知道早上去采金银花,拿到药铺里抵药钱。王大夫没同意,还是给了钱。故而方家这几天还是收获颇丰。
过了两天,石磊又上门了。不过这回除了拿着那蛇皮还提了一只野兔。他直接进门,放了东西就对方榆钱说:“方叔,这是斧子、凿子、刨子,我今天赶着做出来的。我用这些工具换你们池塘里的水可好?”
方家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等果果出来了,才知道方家的水洼子现在已经蓄满了一大池水。
“既然是你帮忙挖的,你要用就去用吧!这工具,方叔不能要你的。地里的庄稼要紧,都开始抽穗了吧?”方榆钱老实地说。
可石磊也是老实人,见方榆钱不肯收,急得脸上的伤疤更狰狞了。草儿看了心里都有些发毛。
“爹,要不这样吧。我给石大哥一个锯子的法子,用那个来换这些工具。石大哥,你能再想办法帮我爹弄来卷尺和墨斗吗?这样你去用我们家的水,也是理所当然了。”果果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这个时代是没有锯子的。虽刀口看起来歪扭,可锯子确实实用无比,这样谁也不亏了。
石磊很能抓关键词,听了果果说完,即刻疑惑地看着她:“锯子?”
“嗯。一种类似长刀的工具,用来割东西很快的。”果果随意拿了根棍子就在地上画起来,一边画一边讲解。从方榆钱和石磊沉静而幽深的眼神中,她看到了肯定,故而得意地对方榆钱说:“爹,你看,这锯子石大哥做了拿去卖的话,也能挣回些钱的呢!”
方榆钱点点头:“诶,还是得谢谢石头侄子啊。”作为一个木匠,没有做木工的工具,实在是憋屈。
石磊闻言很开心,放下东西就准备大步走。
果果叫住他:“那水你准备怎么用?”
“我们家的地就离那不远,开了个口子,很快就能流到地里了。”石磊也不意外。
“我跟青树也去看看吧!”果果知道,漫灌耗时耗水,如果可以,用竹子做水管,倒快得多,且不会那么浪费水。
方家的祖山那边毕竟安睡着多位祖先,虽位置不是很偏,可平时几乎没人过来。所以在大家都忙着想办法浇地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这里已经静静得蓄了那么一大池子水。
果果叫上了青树,草儿只是瞪了她一眼,倒也没拦着。
果果家的水洼子大约有五亩宽,才两天两夜的功夫,居然已经蓄满了大约一米深的水。
“我昨天路过。”石磊说。
可果果且能从这话简单的话里听出:我昨天路过,所以知道这有水,想到要用来浇地。
“那边的是你们家的地吗?”果果指着山下的一块地问,“大约多少亩?”
“两亩。下首是六亩,东方是十亩。”石磊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家的地,“从这开个口子下去,正好。”
果果一看,确实。自己家的水洼子地势偏高,水要流到地里,只需挖条水渠就好。
“可那地是谁家的?他愿意让你挖吗?”如果不愿意,果果是不怎么乐意的。她现在不想做什么好人。
石磊估计也是想到这个问题,说:“我会用竹管。”
这个想法倒和果果的不谋而合。
说做就做,石磊很快叫来他弟弟石坚上山砍竹子。青树也过去帮忙。石磊这么一大阵仗弄出来,这碧绿澄清的一大池水就被发现了。
大壮跑得一头汗:“果果,我家也要用水,我本想晚上才去找方叔的,可没想石大哥早一步了。”
果果有些疑惑。
大壮一边擦汗一边嘿嘿地笑:“那晚,你们走了,我又把口子加大,还把边上都加高了,不信,你看——”
“果果,我,我本来想······”大壮黝黑黝黑的脸突然有些泛红,汗似乎越擦越多,他突然一梗脖子:“我家的地也就在石大哥家的下面,浇了他家的,恰好轮到我们家。我不白白用你们家的水,我知道这水洼子里很多木头,我帮你把它们挖出来扛回去,怎么样?”
大壮实诚地拍着胸脯,似乎果果若不答应,他就要如何如何似的。
“大壮哥,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那晚我们挖到了水源?后来还挖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