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双剑,蜀山象征,掌门历代传承的信物,拥有控制时空的力量。在安知命的毁灭之力下,还未发挥出来就惨遭折断。
“青云剑。”风鸢看着碎裂的剑身,眼泪如断线珍珠,这是清松的遗物。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连掌门信物都毁坏了,连象征蜀山荣耀的紫青双剑都毁坏了……
“抱歉,只找到一柄。”韩胜将剑递给风鸢道:“你是蜀山弟子,这柄剑也该交由你来管。”
风鸢没有接剑,她看着韩胜,泪水悄然滑落,眼神陌生至极。
韩胜愕然伸着手,青云剑在他手心躺着,像一块冰冷的石片。
一步,两步,三步,风鸢向后退去,她扯动嘴角,笑容比哭还难看,不断重复道:“我是蜀山弟子,我是蜀山弟子,我是蜀山弟子……”
韩胜心头微沉,自己肯定有句话说错了,难道风鸢不想承认蜀山弟子的身份?
苏珏上前劝道:“风鸢你可能误会了……”
“闭嘴!”风鸢突然大叫,她手指着韩胜,咬牙道:“我只问一次,为什么你不是蜀山弟子?”
一切都安静下来,苏珏、白狼、韩胜,都看着这个不断发抖的少女,她脸色苍白,眼泪划过下巴,滴落在地。可眼神中却燃着火焰,那些悲伤、痛苦和挣扎在她眼里翻滚,伴着泪水淌出。
“蜀山开除一个弟子,会请全体长老,举行三审九问,再投票决定是否开除。你被囚禁锁妖塔,可这是惩戒,惩戒不是开除。就算你死了,蜀山依旧会纪念你,把你列入弟子行列。蜀山建立二十六万年,从未直接开除一个弟子,一个也没有!”
“当你拜入蜀山时,你就是蜀山人,永远都是蜀山门人!”风鸢一字一顿:“道!玄!”
韩胜心头剧震,他想起当年拜师时清松和他说的一段话:“你要想清楚,无论是不是蜀山弟子,在学到蜀山心法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和蜀山互相关联,也将背负蜀山的因果。在外人眼里,你永远都是蜀山门人。”
永远都是蜀山门人吗?
即便大逆不道,宣布叛出蜀山,重伤长老,与掌门激战。只要没经历三审九问,仍然是蜀山弟子。
一日入蜀山,终生蜀山人。
难怪风鸢坚持叫他道玄,这是在委婉的提醒,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是观天峰道玄!
韩胜突然发笑:“好啊,你说我是道玄,那我在你眼里就是道玄;同样,苏珏叫我哥哥;姜麟叫我韩大哥,我在她眼里就是韩大哥。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如果风鸢你喜欢,以后叫我道黑都没问题。此事就此揭过,你不想拿剑,我可以拿着。不过请记住,自己的举动在随意的情况下,不能够伤害他人。这是我所奉行的自由。”
风鸢哑然,韩胜避重就轻的话语让她很不舒坦。可如果强迫他承认自己是蜀山弟子,又有什么意义呢?蜀山已经消失了,承认和不承认,有什么区别?只是胸口闷得生疼,蜀山灭亡,自己和道玄是为数不多的残留精英,本该携手重建宗门的……
苏珏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变成一声叹息。她轻声道:“哥哥,我和风鸢都不知道兵器作坊的位置,你和白狼在前面指路吧。”
韩胜点头,将法力注入青云剑,青光大震,苍凉大气的气息飘散开来。韩胜随手一挥,剑身暴涨,转眼已有两丈大小。白狼一个腾跃跳到剑身上,舒舒服服趴下,叫道:“快走,趁现在还亮堂,早些赶到澜沧府,我也好找个地方睡晚觉。”
“懒货。”韩胜嗤笑一声,一飞冲天。这青云剑虽然断裂,但飞行平稳厚重,不失为一柄好剑。
等到两人远去,苏珏和风鸢才慢慢升上天空,若聚若离,在后面缀着。白狼扭头看了一眼,小声道:“她们在后面聊天,绝对和你有关。”
韩胜漠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我不懂八卦,”白狼说道:“但我要批判你两句,作为一个男人,你知不知道女人是拿来哄得?再说风鸢刚遭受巨变,认识的人死的都差不多。刚知道亲爹身份,然后他也死了。这么多人生悲剧,都赶在一天到来,没崩溃都是好样的。你就不能顺着她吗?”
韩胜淡淡道:“我悟道时你们没在现场,不知道许多事。总之现在我是一个散修,蜀山如果坚持我是蜀山弟子,那就让他们坚持去。反正现在我对任何组织都没什么好感,。一切由心。”
“一切由心?”白狼喃喃道:“总觉得你这样会很快死掉。”
韩胜大笑:“死就死,我对这世界而言不过是个过客。如果一切不能由心,那我到底为什么而活?”
“下雨时想去街头漫步,那就去做;清晨时想去河里游泳,那就去做;一顿饭想去大酒楼里吃,那就去做;看到不爽的人想揍一顿,那就去做!”
白狼看着御剑狂笑的韩胜,向往之余,一缕担忧在它心里浮现:总觉得,韩胜是把每一天都当成生命里的最后一天度过……
白狼不敢想下去,在韩胜的狂笑声中,似乎隐藏着一个被压垮的灵魂。
一个人,该绝望到什么地步,才会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
……
澜沧府,云海宗。在宗主的宫殿里,云澄与秉光面对而坐,各自拿着一捆玉简查看,气氛肃然。在他们旁边,一个头戴斗笠的褐袍修士轻轻端起茶盏,吹开上面沉浮不定的圆叶。
“两位盟主还未考虑妥当吗?”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