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养含着那口饭一直没有咀嚼更没有往下吞咽。他就一直蹲在那里,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把那招剑法里含的剑式再减少一点,想到精彩处喉间还会发出呵呵的笑声,手持筷子比划两下。
小胖有几次都想提醒任天养赶快吃饭,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可是看到任天养发呆的眼神,神秘的傻笑,以及手拿筷子挥来打去的模样,十足像是个疯子。在天龙国,疯子别说打人了,就是杀人也不犯罪。他可不想自寻倒霉,上去白白挨一顿打,所以就一直绕着任天养走。
等把所有的碗筷都收拾干净,只剩任天养手中的碗筷,小胖没有办法,只好来到任天养面前。他弓膝掂脚,只待有一点点不对便撒腿逃跑,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伸手往任天养肩头拍去。
任天养正在想“其徐如林”这招剑法,感觉有人朝自己打来,顺势持筷便向打来的手腕刺去。他手上动作极快,筷子虽钝,但在念力的帮助之下也能将手腕刺个透明窟窿。等到即将戳中拍来的手腕,任天养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看着周围的景物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等看到拍他的是小胖,连忙止住手道:“小胖,何事?”
小胖眼瞧任天养一动,心中大骇,还当任天养发疯要打他。可他修为低,并没看到任天养手中的筷差点废了他的手,等到任天养止住手开口问话,他才大叫着朝后退了一步。转身正要跑,见任天养正十分正常的看着他笑,那种疯子模样消失不见,也就安下了心,道:“都吃完饭了,碗也洗过了,就剩你的了。”
任天养道:“哦,真不好意思,想起一件事来,竟忘了吃饭,让你久等了。”端起碗三口两口把饭吃完,将碗递给小胖,站起身朝操场走去。刚才攻击小胖那一下,让他想起一件事来,他无意之间出招的速度实在太快,完全用的是“其急如风”的剑招,哪有一点“其徐如林”的意思。经过刚刚的冥思苦想,数百招的剑式已删减的一百来式,虽说往下越来越难精减,但假以时日总会精减的。可这招剑法既然叫“其徐如林”,就得有森林的肃穆以及从容,哪能使出那么快的剑招,那不成了其疾如风?
他一路喃喃,嘴中念叨“其徐如林”四个字,去体会该如何让剑使出这四字的意境来。想来想去,他毫无办法。敌人剑招来攻,自然得以快打快,哪能慢腾腾的,那样岂不是贻误战机,白白的将自己性命拱手送上?可这招既然叫其徐如林,就得有其徐如林的样子,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剑不仅使得慢,而且有护体之功?
任天养顺手捡了根树枝,想着有人朝自己攻击,然后用树枝去破攻过来的剑。他想了良久,依然没有办法将剑招慢下来,只得摇了摇头无计可施,找了棵大树靠着坐下,准备看看虎狼兵在训练之时可否找到一些灵感。
一下午他就傻傻的盯着训练的虎狼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被他盯得久了,男兵们以为这个骡马兵在跟他们挑衅,女兵们则以为他在发花痴。男兵们竖中指,横眉冷对,想制止任天养别再盯着他们看。女兵们则拢头发捋衣服,骚首弄姿的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有个男兵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趁屯长与教官没注意,脚挑一块石头朝任天养面门上砸去。他并无伤任天养之心,所以脚上悄悄使了巧劲,那块石头眼瞅就在正中任天养的鼻梁骨却突然转了个弯,擦着任天养眼角斜飞了出去。
任天养受此袭击,坐在那里仍旧一动未动。不仅身子未动,就连眼睛也没有眨上一眨,似乎根本没有一块石头差点砸中他的鼻梁骨一般。一个正常人,看到有石块袭来,都会全身一动朝左右闪避。就算来不及闪避,也会吓得面无血色,眼睛闭起来伸手去挡,怎么可能孰视无睹,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很快,那个男兵得出结论,这是个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傻子!他摇摇头轻声道:“我说怎么一直盯着我们看,原来是个傻子!”他的话就像病毒一般,很快传遍全屯又从这个屯传到那个屯,早被任天养盯得火起的人纷纷扭头去看。他们在脑子里在没有傻子这个概念时,他们会觉得任天养盯着看的目光含着威胁,泛着花痴。等有了傻子这个概念,他们发现任天养的目光空洞,视觉涣散而这无目地,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男兵们怎会跟一个傻子一般计较,不再觉得那目光是挑衅,暗骂一声:“傻子!”女兵们怎会对一个傻子搔首弄姿,不再觉得那目光是花痴,暗骂一声:“傻子!”他们心生感叹,骡马兵真的是越来越难募了,现在竟然连傻子也要。自此至下操结束,没人再去看任天养一眼。等到钟声响起,大伙一哄而散,独留任天养还坐在那株树下怔怔发呆。
任天养看着虎狼兵在训练,一直在响其徐如林有什么好处。他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总教头总是在士兵们累到极处才下“林”这道命令。于是,他明白了,原来自己之前想的都是错的,所谓其徐如林并非是防守的招数,而是休息恢复的招数。而他之前想的其徐如林是什么?仍是以快打快破敌进攻招数,说到底仍是其疾如风。既然其徐如林是休息的招数,那只需慢下来或者让旁人顶上既可,又何必如林呢?
他望着虎狼兵冥思苦想,终于想通为什么不仅要徐而且得如林。徐是慢下来没错,林则是蓄势待发。
一支军队打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