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抬起胳膊,平稳的把妮可放在枕头上,石光并未改变对方的睡姿,轻手轻脚的走下了床,小心翼翼的从散落在床脚的裤袋里,掏出手机。没有穿鞋,直接点着脚尖,赤果着身子,往卫生间走去。
翻找着通讯录里的号码,在老妈和老顽固之间,石光徘徊许久,最终直接选择了当事人。有些事,老顽固肯定不愿让老妈提前知道,但绝不会在现在隐瞒自己。
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对方接起,不等老爹骂骂咧咧,石光直接冷声开口道:“我还能逍遥多长时间?”
石二爷并未在南河,而在另外一个“家“里,当然,这个家,也是他的女人,和另外一个儿子。
石二爷赤膀坐起了身,原本熟睡的那个少妇,受惊般随其一起坐了起来。石二爷摆摆手,示意她继续休息,举着电话,随手拿起香烟和打火机,套上大裤衩,往阳台走去。
石二爷这一系列动作,所传出来的沙沙声,使得石光隔着电话也觉察到了什么,等到他听到对拉门的合拢声后,轻声道:“在她那边?”
石二爷听到这话,先是轻嗯了一声,随后解释道:“国富今天十九了。”
“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还是那个问题的,我还有多久逍遥的时间,或者说,你还有多久自由的时间。”
听到这话,石二爷沉默片刻,轻声道:“若不是为了给国富过生日,我现在已经不自由了。”
石光紧皱眉头,脱口道:“这么急?家里出事了?”
“里应外合,老段子了!宝石的账目出了大问题,一大笔资金已经被冻结,那些老不死们,还在施压,若不是我态度强硬,估计这会儿已经进局子了。”
“重点……”
“你万叔倒戈了。”
“万德隆?”
石光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三个字,突显着他的愤怒之情。当年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小青年,是老妈和老顽固培养他成就了今天的地位,石二爷这些年年基本撒手不管宝石的事情,都交给了这个草根出身的家伙,而他不过四十出头,便已经跻身社会名流的范筹。他手中所掌握宝石的资料,不单单是账目上的那么简单,很多私下里勾当,都是由他一手操办的!
“喂了十多年的哈巴狗,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有些东西虽然都知道,但被捅到了台面上,那就不得了了,舆论的压力,民愤难平啊,咱石家说是问心无愧,可谁信呢?已经被推到了浪尖上了,若不是国内几家主流媒体,还迈我几分薄面,或者说怕我这只没了脾气的老虎,困兽之斗的话,早就第一时间争相报道了,那还轮到外面流言蜚语呢。”
“一个万德隆,翻不出这么大的浪。”
“再加上柴梦明呢?”听到这话,石光整个人陷入沉默之中,柴家,京城望族之一,向来与石家不对头,更可笑的是,也就是这死对头的第三代小女儿,成了石二爷的女人。也就是石光的小妈,石国富的亲娘。
“她知道吗?”
“男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女人就参合什么?家里乱着呢,就现在来讲,楼下面最少有五个暗哨盯着呢。你也别大意,不过,你也别太在意。十一月回来就成,回来太早,也只有憋屈的份。还不如在中海逍遥呢。放心好了,天塌下,都砸不死我,我等着抱孙子呢!还想知道点啥,现在你一起问完吧!”
“没啥了,其他的一些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等我回去,单请你一场,咱爷俩再好好叙。”
“等你回来,我就不知道在哪了。”
听到这话,石光咧嘴一笑,轻声道:“你有个儿子,叫石国栋!”
当石光说出这话后,石二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是那般爽朗。这些天,很少再能听到他这样发自肺腑的笑声了。
“兔崽子。睡了啊。”
“嗯,对了,帮我向国富说声生日快乐,就说,他有个无比拉风的哥哥,过段时间接他回家。把十九年的生日,一次性给他补齐喽。”
石二爷手里捏着一根香烟,始终没有点着,静静的站在那里,在听到石光这句话后,重重的嗯了一声。不禁眼角湿润的他,随即挂上了电话……
石二爷转身重新返回房间,看着坐在床头的那个少妇,随手把点着香烟,轻声说道:“不是让你继续睡吗?”
石二爷边说边坐在床头,背对着对方,猛抽着香烟。那个少妇从背后紧搂着石二爷,俏脸贴在了他的脊背上,轻声嘀咕道:“没你在,我不踏实,一直都是如此。”
石二爷听到这话,侧过头,轻拍了下对方的脸颊,沉默片刻,喃喃道:“今天我带着国富去趟公安局。把他的户口迁到石家。”
这句话太过突兀,让那个女子顿时身子颤抖不已,紧搂着石二爷,豆大的泪珠顺着眼睛流下来,哽咽不已的轻嗯了一声。
十九年,加上十月怀胎,整整二十年。二十年的守候,终于换来了儿子的正名……
石光挂上电话,反而没有了刚才的那份不安。跳出来的猎物,其实不可怕!最怕就是那种,关键时刻在背后捅上一刀的内鬼。
那个万德隆,充其量不过是把枪杆子而已!上膛,打枪的都是柴家,而他们也不过是想借机上位,被逼疯了的野狗,逮谁咬谁罢了……
十一月,还有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石光想想都感觉兴奋,不禁为老顽固的这一手拍案叫绝了!
眼瞅着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