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的房间后,纪秋点上了蜡烛,乔尼扶着神田在木椅上坐下。
“秋,我去找老板娘要点水,你照顾下神田。”乔尼放下神田,对纪秋说道。这个小旅馆连单独的盥洗室都没有,热水更是要自己去厨房要。小旅馆的不方便之处就在于此了。
“好。”纪秋在整理床铺,闻言回过身,向乔尼点了点头。
然后乔尼就稍微带上了门,搓了搓脸,清醒了下,转身向楼下走去。
见收拾得差不多了,纪秋就走到了神田身边,想要领不甚清醒的神田躺回床上去。高脚的简陋木椅毕竟不是很舒服,甚至连扶手都没有。但就这样躺到床上可能不太舒服,要不先帮神田脱掉外套吧?但,她真的很少主动帮神田脱衣服啊,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虽然性质不太一样(=v=)。纪秋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弯下腰,红着脸帮神田解大衣的扣子了——反正神田明天醒来大概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纪秋努力为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虽然略有慌乱,但解扣子这种事又不是技术活,很快,那一排扣子就被她解开了。
纪秋悄悄松了口气,刚想把大衣从神田身上脱下来,手就被对方突然握住了。
“神田?”神田醒了吗?纪秋抬头向神田看去,正好对上他黑得发蓝的眼睛。
“你在…”神田惊愕地看着忙忙碌碌为他解衣的恋人,不明白为什么咒印刚刚分解了部分酒精,让他得以清醒会儿,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
“……”纪秋看了看自己停留在神田衣襟上的可疑的手,顿时脸颊爆红,“不是神田想的那样!”她才不是想对神田做什么!只是想帮没什么行动力的神田脱下外套而已!
“嗯。”神田轻轻勾起嘴角,露出可称得上引诱的笑容,“要做什么也没关系。”
“才没有!”纪秋连忙反驳,但连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她想将自己的手从神田掌心抽出来——理所当然的没有成功。明明她还是无法…
神田这次没再说什么,只是手上微一用力,纪秋就不由地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身体顺着神田过大的手劲,侧坐在了他的腿上。
“神田!”纪秋刚想抗议,“唔——”
神田带着淡淡酒气的轻吻就已经印上了她的唇角。
“神…”双手被对方握在掌心,纪秋只能别过头来躲避这个过于急切的亲吻,但神田却毫不犹豫地追着她,甚至分出一只手抵在她的脑后,半强迫地与她交换着绵长的吻。
不愿意…
不想这样…
这又算什么?
阿尔玛不在了,神田就又来找她了吗?
她是阿尔玛、是那个人替代品吗?
不要!
在神田试探着想要进入她嘴唇的时候,纪秋闭了闭眼,用力咬了神田一口。
“嘶…”神田吃痛地从她唇上退离,不解地看向她,“秋?”
“不要这样,神田…”明明没有受什么委屈,但眼泪就是很丢脸地不停掉下来,纪秋几乎是哽咽着对神田说着,“神田,更喜欢的是阿尔玛,是那个人,不是吗?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这样撩拨她?她很不坚定的,只要神田对她有一点点好,她就会当真的。那样的话,她就会嫉妒别人、会想要独占神田,不许神田去想其他任何人。都是神田的错,让她变得都不像自己了,这样难看的自己,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你在说什么。”神田完全迷惑了,但看着纪秋泪涟涟的样子,听着她难过的诉说,神田又有些明白,心下有几分无奈,有几分隐约的心疼——秋,当时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与他告别的吗?他以为她明白的,他只是…“那时候,我无法对那样的阿尔玛放手不管。但是,阿尔玛,永远只是我的朋友而已。”他唯一的、一生的、永远的朋友,也…只是朋友。
神田抬手托起纪秋的脸颊,用拇指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水迹进一步扩大前,拉过纪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轻声道,“从始至终,这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而已。”不是阿尔玛,是她啊。他一直明白的。虽然有过短暂的疑惑,是那个人,还是她?但是,他的心比谁都清楚,刻在心脏上的那个名字,不是属于过去的那个“她”的名字,而是属于现在的、未来的她的名字。
“可是,神田一直在找寻那个人不是吗?”而阿尔玛才是神田一直找寻的人。她,只不过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一个小小的意外,即使这样,神田也…
“找寻那个人的不是我,是‘他’。”找寻阿尔玛本体的,是他的本体。找寻‘她’的,是‘他’。但其实,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早已死去。活下来的人,不是‘他’,是神田优。如果说优是属于那个人的部分的话,神田就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部分。所以,“属于阿尔玛、属于那个人的是优,而我,是神田。”是你的神田。那时候,你给予的这个名字。
“神田…”优是属于阿尔玛的,神田是属于她的。原来,是这样的道理啊…
“嗯。”神田认真地点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看得她连耳根都不自觉地发红。
“神田。”纪秋忽然觉得眼睛很酸,酸得想大哭一场,连神田的离开都没能让她这样想要哭泣过,但她的唇角又不自觉的想要扬起,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靠近他。
“嗯…”神田耐心地回应着她,没有丝毫不耐。这是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