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凶手可能就在军营里?”
“军营里?”
曹大海闻之一震,先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经叶如陌提醒,仔细想了想,好像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次征新兵,由于上头催得急,时间也紧,不可能个个上门去调查他们的底细,难免会混进杀手。
凶手杀人如入无人之地,看这情形,应该对军营特别熟悉,叶大夫这句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哪。
想起昨日对叶如陌的不敬,心里涌出了一丝羞愧,端起酒杯,“叶小弟,大哥敬你一杯,当是昨日的陪罪,先干为尽,你随意。”
叶如陌浅笑,“昨日之事已经过去,不用再提了。”
“那凶手我们如何抓出来?”
“这…。”叶如陌稍作沉吟,顿了顿,说道,“从今日的情形来看,凶手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因为离他设想的距离应该不远了,士兵们心底的恐惧已经被他煽动起来了,虽及时说明死因,也只是缓解了士兵们的情绪,这个时候,要是再出点什么岔子,很有可能,新兵的心里防线就会崩塌。”
话音清脆,声若百灵。
落入曹大海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背脊处徒然升起一股凉意,直至四肢百骸,额角冒汗,端起面前酒杯连喝了三杯,情绪才缓了下来,骂道,“格老子的,哪来的兔崽子,要是老子抓住了他,定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心里暗自嘀咕,是不是发征兵告示那日没有看时辰,才引来这么一个瘟神。
顿了顿,转身望向一旁的清水,“这几日守夜是谁在负责?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人影都不见一个?”
清水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喃喃回道,“回校尉,昨夜当班的是孟平等人,奇怪的是,今日他们并没有出现。”
曹大海面色徒转苍白,“腾”地站了起来,“他妈的,是不是又坏事了。”
话音刚落,外面一声长音响起,“报——”
“进来。”曹大海厉声喝道。
转眼间,一个高个子士兵神色仓皇地跑了进来,舌头打着转,“报—报——校尉,在营房茅厕后方发现昨夜值班的兄弟,孟平等人的尸身。”
曹大海一脚踢开旁边方凳,双眸圆凸,咆哮着,“带老子去。”
身后,叶如陌紧跟了上去。
这一次,没有再给小梅带羊腿了。
—
一行人出了帐篷,向着营地西边而去,茅厕成排地矗立在那里,军营人多,自然茅房也多。
设在这里,一是远离营区,以免受异味影响,二是方便附近劳作的百姓及时将粪便清理出去。
此时,曹大海领着众人站在茅厕后面,地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几具尸身,身上穿着值班时的衣物,脖子上齐刷刷地被人割断喉管,血已流尽。
脸上,用弯刀割开了一个死字,样子极其瘆人。
旁边,丢弃着一把弯刀,刀身血迹斑斑。
曹大海惊住了,面前的情况除了瘆人,更主要的是诡异,值夜班的人员为什么会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临死前都没吭过声,但凡他们发出一点声响,营地里便会有人发现。
凶手是人是鬼?不然,速度怎会如此之快?
一时间,周围气氛降至冰点,人人背脊处生出一股凉意,直达五脏肺腑蔓延至四肢。
叶如陌想起了仲秋和自己家的玩笑话,叶大夫,要不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原先,自己当这是玩笑话,现在看来,或许他早就知道其中险情,有意提醒自己。
凶手非寻常人可比,出没于几千人的军营里,如入无人之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世界上还有比天狼谷更厉害的组织?又或者真是西旭国派人来犯?
叶如陌把弄着手中匕首,低头沉吟。
曹大海更是眸子里喷出火来,盯着尸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得发一通牢骚,完事了。
剩下的事交给叶如陌和清水,好在,新兵们都已经去了训练场,余下的没几个人,清水交待在场的士兵们,一旦说出去军法处置,才将尸身抬出去埋了。
“曹大哥,你看这个事,这样可好?”
许久,叶如陌侧身对曹大海耳语了一番,听的他满是络腮胡的脸上阴晴不定,最后总算露出一丝笑意,连连点头称是。
在叶如陌看来,凶手目的无非是想在新兵营内制造恐慌,以瓦解新兵兵力。
只要在封锁消息这块做到位,凶手目的自然不能得逞,这样一来,凶手只有不断制造凶手案,让恐慌得以蔓延。
—
漠北的夜晚,残星镶嵌,月光流泻,洒入帐篷,军营里蒙上了一层柔光。
叶如陌躺在床榻上,假寐,偶尔望向帐篷顶端的天窗,月光皑皑,依稀可见上面盖着方方正正的羊毛毡,脑子里想着今夜与曹大海的约定,努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
小梅早已睡了,狗蛋趴在它的床沿边上,似是倦意浓浓,耷拉着狗头,狗眼痴痴地望向帐篷顶端的残星。
帐篷外,初时可闻外面有人走路的声音,直至夜深杳无人声,叶如陌终于眼皮招架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次日清晨,叶如陌掀开被子,一跃而起。
这是什么情况?竟然睡过头了。
昨夜为何没人来唤自己?
带着满腹的疑问,叶如陌走出帐篷外,远远地便见着曹大海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