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摔打着狼皮,重万里看了半天仍是弄不明白构造。比起这弩弓,军营里最好的也像打鸟的木头弹弓一样不值一提。真想拆开看看啊。
“我实在喜欢,大军更是需要,你…真不能卖给我?”
重万里本来便是冰山一座,这一严肃起来,更是让人瞧着害怕。
郑县令也道:“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好事,花云,你也是国朝子民,可不能敝帚自珍让我将士们白白流血牺牲——”
花云生气了,一把将弩弓抢回:“你们自己造不出来还怪我?”
重万里手心一疼,吃惊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这女子力气真大,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单论力气的话。
“是郑县令口不择言,你别生气。”
郑县令脸都绿了,你怕人家不卖给你哄人家开心,也不用拿我作伐子吧。
“是,我说错了,花云,你想想,将士们保护国朝不受外敌侵犯,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你也是其中一份子,也是受将士保护的,你不想尽力帮将士们一把吗?”
“若是你将弩弓献出,我必上报朝廷为你请功,嘉奖封赏,你想要什么?”
我想重回那个世界,哪怕那里充满了凶险罪恶。
花云摸着弩弓不语。
花雷心里被两人说动,想说什么,但看到花云走神的样子,闭上了嘴。
两人轮番劝说。许金银许地位,说的天花乱坠,可花云硬是没一丝反应。
“你到底想要什么?”
重万里低低吼道。他一定要拿到手。
花云终于抬起头:“这不是我的。”
“啊?”
“什么?”
叹了口气,花云目光充满了回忆和怀念:“这是别人帮我设计的,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别人经过很久很久的时间才研究出来的。”
他这样说,两人心里莫名好受了些,就说国朝的匠人是最好的匠人嘛,怎么可能几辈子人都比不过一个小姑娘的。
“他许了我用,可没允许我给别人的。你们。理解吗?”
理解,相当于人家的独门技艺教给她。她爱怎么使便怎么使,但不能教给别人。这种事情,国人特别讲究,尤其有品格的人。哪怕自己能看明白学会了,为了这规矩,一辈子也不会动用。
两人沉默。
“我们…能直接问那位高人相求吗?”
花云想笑,你们要是能见到,我早回去了。
见她摇头,两人面色都不好。
花雷忙道:“那是以前路过我们村的一个老汉,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他教了大妹没几日就离开了。哪里去寻?”
两人更是失望。
“非常时刻行非常事,这毕竟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见两人无比失落的样子。花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大妹,那些蛮子真的很凶残的,我听说他们来咱这边抢粮食。见人就砍,连小婴儿都不放过…”
郑县令叹息:“蛮国自己不事生产,每逢秋冬便来国朝边境抢粮,甚至不惜挑起战事,他们也只是为了他们的首领,遭殃的还是两边的百姓。数次议和。开通贸易,允他们用牛羊等物换取粮食酒水盐布匹等。可他们贪婪成性,拿国朝的东西招兵买马,再来攻打国朝。将士们浴血奋战死伤无数,把他们打回去,他们便求和,再休憩,再犯边…”
花雷听得咬牙切齿,骂道:“无耻。”
花云:“你是想跟我说你们有多蠢?这样的东西还允许他们活着?”
“我——”郑县令被说的想吐血。
重万里忽然一笑:“你是个聪明人。”
花云:我不聪明,我也是无数次被人骗别人出卖背叛,才懂得有种人,必须斩草除根才得消停。
郑县令脸黑的像墨汁,却是骂重万里:“军国大事,岂是打打杀杀那般简单?”伸手指着院子里的狼皮:“若蛮国跟那狼群一样,早支持你们杀干净了。每次大战,便要倾尽半国之力,你们守得辛苦,可中土百姓种田织布不辛苦?哼,随着你性子灭了蛮国,等你们得胜归来,也是满目疮痍民不聊生。那时,国朝何在?”
郑县令越说越严厉,最后一句嘶吼出来,瞪视重万里。
花云挑眉,这俩人原是有分歧的?
重万里扭头冷脸不语。
花雷只觉胸腔激荡,便是还守在大门口的花长念等人也听清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
花云叹了声,这里的政治之类,她还是不懂,小乡村里哪有机会知道庙堂上的事情?
郑县令忽然朝她郑重一揖:“还请花云姑娘务必转让弓弩与重万里。若是能退得蛮国,取得若干年平安,换来的将是整个国朝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花云无语,这姓郑的太能说,两军胜败便牵在这张本绝不会出现的弩弓上了?
“花云姑娘可知,西北边疆离这并不远。若是蛮国冲破关卡,挥军南下,五里村,茴县,琅州,便是首当其冲!”
离得这么近?
“你把最大最全的地图给我一份。”
“啊?啊!花云姑娘,你要用地图换弩弓?这这这——”
虽然地图不能外泄,但自己动动手脚,应该能偷一份出来,只要花云不给别人看。看了重万里一眼,郑县令觉得这笔生意能做,哼,都是为了他。
“不是换,送我一份地图,证明你没骗我。”
“我——,地图可是朝廷管制,不允许存在于民间的。”
这么封闭?
“那你们走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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