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做梦,做很多很多的梦,梦里有哗啦啦的雨水和红色的血液,有断了一只腿的金发洋娃娃,还有离我远去的被一对夫妇领养走的男孩得意的笑容。
我梦见我的腿在一次比赛中被踢断,再也站不起来。
伊比利亚半岛的气温很舒适,可我觉得好冷,住在只有一个人的宿舍里,好像有许多东西从地狱里爬出来,拉着我往下走。
我拒绝接受治疗,拒绝和医生教授交谈,媒体报纸充斥着对我的抨击和嘲讽。
这一次没有罗莎修女来告诉我人生中会有期望,我也就不抱期望了。
我对家有期望的时候,没有人给我;我对陪伴有期望的时候,他们把洋娃娃丢了;我对事业有期望的时候,再没人支持我了。
宿舍的桌上还摆着我的第一份职业合同,但那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我想啊,也许在那个下雨的日子里我就应该和父母一起离开的,那样至少有人陪伴。
闭上眼睛前,我的最后印象定格在了盛大的落日余晖里,耳边像是有丧钟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