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文道宗师>第136章 与大师对话
过不少。

当代所谓的“古文运动”,眼前这位韩启功貌似就是发起人之一,平时从书刊杂志上也见过他不少论点。不过沈哲并不看好,虽然文言自有其美,对比两个时空,只把这群人看成古文爱好者。

有一条万金油似的理由“不能适应时代发展需要”。

和另一种通行全球的语言相比,文言每个词都有厚重的历史积淀,而英文词性相对固定,彼此翻译困难。

东西方交流日益频繁,怎么担当重任?

现代白话文体以明清白话为基础,引进大量西方词汇,达到一对一的关系,才提供了交流基础。

这是古典华夏对近代西方世界的一种妥协。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沈哲佯作诧异:“韩老师,文言没落从何说起,好像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韩启功愣住,马上皱眉道:“现在还有多少人用文言交流的?”

那是你没见过另一个时空的情况,沈哲心底说道。

有一大批喝了几口洋墨水的文人,借某次思想运动的掩护,大肆攻击古文体。如果说西学东渐是历史必然,语言改革也势在必行,那么作为民族文人,应该有担当维护本国语言文字的觉悟。而事实上恰恰相反,他们反倒成了文化闯将,枪口对准了自己,态度极其激烈。

其中的代表胡适同学,还写了《白话文学史》,为这个团体造势。

只可惜写完上卷,然后太监了,他的另一部《中国哲学史大纲》也是写完上卷,随即太监。

所以胡适被当时的语言文字学家黄侃,调侃为“著作监”。

总是“绝后”,文史留名。

比起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差远了。

因为他写不下去,宋元以后,白话在文学中的地位已经非常主流了,清末时就更不用说了。

卡文一点不稀奇。

既然已经在发展,还要你造个毛的势。

根据后来有人研究,白话发展经过两个阶段——白话、欧化的白话。

即使欧化的白话,在新文化运动前也早已出现。

但那帮文化闯将是不承认的,恶意猜测,是怕影响他们“一切自我开始”的良好感觉。

事实上,书面语言白话是势所必然,小胳膊小腿起的推动作用有限。

牵涉到另一条罪名,口语和书面语的“言文一致”,殊不知这本身就是错误的。就算书面语改成白话,和口语依然不是一回事,谁天天讲话跟写文章似的?

回头看看,古时除了有书面交流需求的读书人、官员,老农说话难道不是白话?

两种白话区别在于词的意象。

比如李白《静夜思》就带有白话的感觉。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胡适创作了中国第一首白话诗——《两只蝴蝶》,发表在《新青年》,就是由欧化的白话写成。

【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他的本意是提倡白话文写诗,实际上全欧化的白话写诗惨不忍睹,不得不结合古白话。

《再别康桥》中,笙箫、夏虫等意象词汇,简洁、隽永等,都是古白话的特征。

从两首诗也可以看出,中国自身的白话依然无法适应世界交流需要,人间正道是沧桑,欧化的白话出现可能真是历史必然。只不过那场文化运动太过激烈,把自己弄残废了,文言差不多成了文物之类的玩意。

当然,也不是胡适一个人的问题,他只是站在北大讲台一呼百应的代表。

这个华夏的白话发展就比较缓和,大变革时期短得多。

沈哲对比两个时空,和眼前这几个人不同,感觉文言并不算没落。

在国文课本中占了很大比例,使用文言的还有不少人,没有完全脱离所有人的生活。

……

“韩老师,我是学文学的,就拿古今文学来举例说明?”沈哲道。

“说说看。”

“四言敝而有楚辞,楚辞敝而有五言,五言敝而有七言,古诗敝而有律绝,律绝敝而有词。”

沈哲一口气说了五句,引用的是王国维的《人间词话》。

“这几句听着有意思,我们历史上的文学发展确实是这个规律,继续往下说!”韩启功眼睛一亮。

归景林他们也颇感兴趣的盯着他。

沈哲点点头,说道:“一种文体流传的时间长了,作品数量自然变多,慢慢形成俗套。这时候,很难有人能写出新意,只好舍弃这种体裁,去创造新的体裁,除旧迎新……”

老先生忽然皱眉道:“你是说今不如古?”

沈哲暗暗笑笑,这正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整个文学来说,当然不是,而单独一种体裁,今不如古。”

“比如?”

“比如诗歌,现在的人就很难写出古人的水平?”

“你那几首怎么解释?”童百龄忽然问。

沈哲顿了一下,旋即微微摇头:“可能是我从小就读过不少古文的原因?”

“嗯,算你有道理。”

“举文学的例子,就是想说文言其实也一样,最初也不过是先秦口语。因为交通不便,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古人以此为标准,定下一种书面语言,供读书人‘笔谈’。如今,不再需要了,自然被抛弃。”

归景林哈哈笑道:“这么说,你也是白话文的拥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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