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夙薄还是谁?任汝嫣心中漏了一拍,简玥这时刚跟上来,见夙薄在这儿,不客气地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你要的人我又带来了。”
夙薄浅笑,点头应下,深邃的郎目和任汝嫣对了个正着,只听夙薄轻声:“坐吧。”
他的声音有种磁性的魅力,让任汝嫣鬼使神差地坐了下,回过神就看到他纯洁无害的微笑,任汝嫣一个吐血,她知道,自己又被下套了。
“彪子,把茶端过来。”夙薄浅笑,似乎对任汝嫣微妙的表情,很感兴趣。
大汉一愣,便去端茶了,屋内就剩下四个人,空气凝固,任汝嫣和夙薄相互不说话,诡谲的气氛让简玥差点跳了起来,她最受不了这种磨磨唧唧的问候方式,只得一笑:“行了,我把座位让给你们俩个闷瓶子,本小姐去外面瞧瞧。”
简玥不等说完,就走了。
大汉也端好了茶,夙薄先是抿了一口,少顷,便喝到了一半,这时,夙薄郎目夹杂着一抹微笑:“任大小姐不喝吗?”
“不了。”任汝嫣摇头,看夙薄这个妖孽喝茶,她已经觉得自己撑了,根本不需要再喝。
“上好的乌龙就这么让给人了,可真可惜。”夙薄面上这么说,可语气却很平淡。
任汝嫣总感觉夙薄话中有话,一时猜不透,只见任汝嫣微怔,直到夙薄漫不经心,节骨分明的手指,指着跪地不起的小伙子:“他是你弟弟?”
任汝嫣不可置否,含笑:“是的,我的弟弟调皮了一点儿,给您添麻烦了。”
怪不得简玥带她来这儿,夙薄就是这个拍卖行的东家,所有的主权都在他手中,他的一言一行都是王道。即使要见任汝嫣,任汝嫣也没有什么理由不见,但也有个问题,夙薄这么有势力那为何要让简玥来呢?怕她跑了?
任汝嫣想想都觉得不大可能,故没接过话茬,直接转了下眼珠子,便见夙薄缓声一笑:“确实是个好弟弟呢。”
任汝嫣微愣,脑袋里迅速旋转,又淡淡一笑:“是啊,所以来找您谈一谈了。”
“哦?”夙薄挑眉,继而落下一子:“敢问任大小姐,需要怎么谈呢?”
“很简单,这是任家的令牌,有了这个,可以号令当今的举人,替您做什么都行。”任汝嫣毫不吝啬地把令牌给了夙薄,反正她现在是当家主母,这样的令牌有的是,也不缺这一个,故不痛不痒。
夙薄深邃的眸子微闪,带着琢磨不透的目光,继续淡笑:“任家小姐,您知道这是什么?”
“任家令牌。”任汝嫣坦然和夙薄对视,道。
“那么如此,自当好好收着才是——”夙薄没有接下任汝嫣送来的令牌,只是斜眼微眯:“任家小姐,是不缺这个的。”
几乎是弹指之间,夙薄看透了任汝嫣,从里到外,不费吹灰之力,就像把任汝嫣扒光了,当街斩首示众。
任汝嫣心底里一阵恶寒,一顿:“夙公子别这么见外,竟然知道了,这个对你也是有益的。”
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对你挺有益的,要了赶紧收吧,弄得谁尴尬都不好。”
难得任汝嫣这么直白,没跟夙薄套里套外,直戳正题。
夙薄狭着眼,勾着唇角:“那也好,任大小姐也不吝啬?我拿走它吧?”夙薄凑近任汝嫣,弹指之间,素手上多了些什么,任汝嫣一个呆滞,便看见夙薄把玩着任汝嫣的令牌,不知什么时候弄过来了。
任汝嫣一惊,暗叹夙薄身手不凡,而且任汝嫣跟他死磕,若不用点儿脑子,那真的会留下不喜的印象。
任汝嫣平静下来,浅笑:“竟然夙公子拿了,嫣儿也无话可说,本来嫣儿的目的就是替弟弟赎罪。”
夙薄挑柳眉,侧目而视,知道任汝嫣这小妮子在打感情牌。夙薄微笑,妖孽的撩人心怀,任汝嫣又不争气地愣住了,只听夙薄缓声:“那任大小姐,有什么筹码?”
非奸不商,即使夙薄再怎么对任汝嫣有兴趣,也做不到,刚和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做什么为了君而舍弃一切的地步。自然,任汝嫣也知道这个道理,故直接摆开了她想要说的,双目澄澈:“西凉那边儿正在窖个山洞,那儿的宝石数不胜数,我家姨娘,他的父亲就是做这个工作;刚刚听闻简家小姐说骆驼一事,嫣儿想了想,觉得从这个地方,到这个地方——”
任汝嫣比了一下手势,便再次开口:“就是窖洞里的隧道,通过骆驼的搬运和托运,想必会快一些,毕竟泥土什么都还没修建好,那个山洞是珍藏百年的好地方。”
任汝嫣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夙薄聪慧过人,知道任汝嫣要拉拢自己,故夙薄淡笑,知道这个丫头,非得把自己跳下坑去不可了。
夙薄支起下巴,摸着完美的下颚,确实,夙薄有点儿对这方面感兴趣,故笑了笑:“多久收成?”
任汝嫣见夙薄来了兴趣,抬笑:“自然是几日后,为了效果好,又特意让衙门里批准了,才进行的工运。”
“嗯。”夙薄应声,任汝嫣反倒狐狸一般,闪着狡诈的微笑:“那么,夙公子是不是既往不咎了?”
“陪我下一棋吧。”夙薄插声,不偏不倚,又落了一子,任汝嫣不禁愣住了,失笑连连,调侃了一嘴:“都说西凉里五皇子痴棋,看来夙公子也不相仲伯啊!”
任汝嫣料定的语气,让夙薄抬起细长的眼帘,垂下时,一闪一闪的,沉声“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