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的面庞僵硬开来,任汝嫣则是勾了下唇畔,微微一笑,朝着林氏露出惊讶艳慕的神情:“姨娘,那个嫁衣真的那么好看吗?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姨娘放在娘家了,没带回来。”林氏心虚地别开目光,任汝嫣的眸光越是澄澈、林氏就越感觉不对劲,说不上哪儿的不对劲,莫名地升起一抹烦躁。
任汝嫣略似失落地低下头,妈妈这时又疑怪道:“是不是二姨娘的嫁衣?她的嫁衣明明在我这儿保存着呢,压根就没人说要把这个嫁衣送到别处去。”
这句话瞬间让林氏不禁俏脸一白,待回过神时,发觉这个妈妈早已经让侍女把那个嫁衣求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儿,展开了嫁衣。
蓦入眼帘的便是一抹金光,镶嵌着闪烁的叶片,外襟特地逶迤着裙摆,安逸地躺在桌面上,无一不展露出制作精美、华丽之感。
众人纷纷惊呼出声,上下端详着嫁衣,怪不得这个妈妈说自己比不过她,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嫁衣都是无可挑剔的,即使别的嫁衣跟它比,也是黯然失色,为了衬托它而存在的。
林氏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微微铁青,隐晦不明的脸一闪一闪的,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嫁衣不是那个织女绣的吗?”突然,一个丫头仔细地打量了半天,貌似看到了什么东西,叫出了声来。
“那个织女?”众人微愣,就连老夫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萃香,希望等她下文。
“那时候奴婢因为比小姐年长还七八岁岁,故小时候有幸参与过任夫人的婚礼,那时候不是和二姨娘一起嫁吗?尤为瞩目的就是二姨娘身穿的嫁衣,结果任夫人却穿的无比寒酸。”丫头上前一步,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过程:“因为貌似是二姨娘走在最前面,让来宾都用以为姨娘才是那个嫡女,所以刻意疏远任夫人。”
“好端端的嫁人竟然让一个姨娘走在最前头。”老夫人狠狠地撂下茶几,发出“晃荡”的响声,怪不得那日婚礼,众人对林氏格外的好,甚至以后的社交场合都有林氏的一份,老夫人当时觉得林氏平易近人、所以才会讨人喜。可她真的错了,林氏是使了手段让别人对她献媚。
“还不给我跪下!”老夫人越想越气,直接翘着拐杖,一把把林氏按在地上,恨铁不成钢地扇了她一巴掌。
林氏哪能经得住以前练家子的老夫人,吓的直哆嗦:“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老夫人气急攻心,恶狠狠地瞪着任青柠,厉声厉色:“一个庶出的而已,竟然敢当着婚礼的面儿走在最前头,你是不是不要你的廉耻心了?”
林氏垂下眼睛,态度十分谦卑:“母亲,那些东西都是几年以前的事情。”
“几年前?”老夫人讽刺嗤声,继而冷笑:“你觉得这个事儿是时间的原因么?”无论是什么时候结的婚,老夫人最不允许一个人不懂礼仪,尤其是抢了嫡出的东西,这根本就是十恶不赦的事情,结果这个林氏非但做了不说,还走在最前头,这能不可恨、能不可气吗?
很显然,林氏触怒了老夫人的麒麟,她是绝对不会原谅林氏的。
“把林氏关进祠堂,任何人不得看望!我要让她亲自绣一个这样的嫁衣出来!”老夫人勃然变色,直接让侍卫欲把林氏拖走。
任青柠这时吓得白了脸,手上没有动作。林氏见老夫人下了狠心,立马淡声:“母亲,您若是定罪就定吧,是妾身越矩了才会如此,本来嫁衣这件事儿就是妾身拜托那个织女的,所以不怨您们怀疑。”
林氏突然冷笑般地望着任汝嫣,虽然林氏不知道任汝嫣的反常,但就凭这个毛丫头,想跟她一个三十几年的人比,简直就是太嫩了!
“那个织女是妾身用了银子织好的,穿出去时感觉自己焕然一新了,所以才会让妈妈来保管,怕别人说此事,故才会隐瞒起来,想不到今儿却被嫣儿给检举出来了。”林氏感慨,可目光却一点儿笑意也没有:“竟然如此,姨娘我甘愿受罚。”
任汝嫣心下佩服林氏的隐忍能力,明明嫁衣这件事,就是林氏自己把嫁衣给弄走了,结果非但避开了众人的询问,还巧妙地认了错,这样即使是老夫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老夫人的语气一顿,俨然是有些犹豫了。
林氏目光清冷地跟老夫人对视,淡淡的眸光,让老夫人心塌一软,刚想要说些什么。
“母亲…”任氏柔声开了口,几分犹豫:“虽说妹妹有做错的,但这只是个意外而已,毕竟臣妾也是连这个织女的面儿都没有见到,丫头们也不跟妾身说,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任汝嫣不禁失笑,见林氏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心中大为畅快,母亲,干得好!
本来老夫人不想定罪的,可任氏的话一瞬间又浇起了油,让老夫人不禁冷然:“竟然你这么想定罪,那好,慢慢地在阁房里呆着吧。”
林氏心里“咯噔”一声,刚刚的霸气全无,她本来完美的计划一瞬间被打乱了,林氏的愿意就是想要让老夫人把前言收回,结果任氏没头没尾地出来一句,这样的话,真有些不妙…
林氏目光微闪,突然,听到妈妈一喊:“这个织女没有见过任夫人您吗?”
“没有。”任氏温和地摇了摇头,眸光充满了遗憾,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