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汝嫣自然是点头,笑而不语:“是二妹妹让你来的吧?”
蓝莓抬起眼帘,闪过讶异,不知道任汝嫣为什么能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但也说道:“是的,是二小姐让奴婢来了。”
果真如此。
任汝嫣的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随后,轻声道:“那你可真是听从主子的话呢。”
蓝莓迟疑地看着任汝嫣,察觉不到她的意图,只是弯着腰:“多谢大小姐的谬赞,奴婢只是尽了分内之事,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而已。”
任汝嫣眸光一闪即逝:“哦?”
“识物者为俊杰,若冒冒失失的,还不如安稳地给二姨娘上个香,乞求平安一下。”蓝莓蹲踞下身,对林氏有跪拜之意。
“那我也来。”任汝嫣轻声,微微一笑,随着蓝莓的动作,照葫芦画瓢,对着林氏行了这样的动作。
“小姐!”萃香这时阻拦着任汝嫣:“时辰还没到呢,这样的话,可是会被说不懂礼仪的。”
“无妨。”任汝嫣抬眼,眨巴着眼睛:“母亲也来吗?”
任氏微愣,自然是高兴的,也跟着蓝莓的动作,学的有模有样,看似有些端庄。
蓝莓措愣着眼,不可置信这俩个主子竟然会学一个丫头该做的动作,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怜悯地看着自己,抱有着一丝同情心罢了。
“大小姐,你们起来吧。”过了几个时辰,连蓝莓都觉得这样不好,所以亲自站了起来:“待会儿老夫人要来了,奴婢劝您们…”没等说完,老夫人她们已经来了,衬着一群端着白貂花,手拿帕子的丫头们。
老夫人今个儿也没有用太过艳丽的饰品,看到任汝嫣她们在,眼底闪过一抹波澜:“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祖母。”任汝嫣面上受宠若惊:“她为人温和,待嫣儿也很好,嫣儿给姨娘上个香。”任汝嫣擦了一下眼角,倔犟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一表情让老夫人想责怪也责怪不起来,只能一叹,略似惘然:“你起来吧,跪在地下不好,你这样子,哪还有嫡女的半点儿模样。”
任汝嫣站了起来,身后的任氏也惊讶着一张脸,手不知所措,不知道这柱香该放哪儿。
“你也起来吧。”老夫人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也便捋了下佛珠,跟着老夫人来的还有暗红,她今个儿气色倒也算不错,跟着毕氏也能说上几句话了。
毕氏的目光有些飘忽,甚至不经意间,一直觑着门口。
“姐姐你怎么了?”站在毕氏旁边的暗红,最先观察到了毕氏的不自然,讶异地开了口。
毕氏摇了摇头,面上敷衍,讪讪道:“有些不舒服罢了,没有大碍的。”
“那要多注意休息啊。”暗红担忧地看着毕氏,又从丫头中把令人神色放松的膏药递在毕氏手上:“这是任老爷特地送给妾身的,现在拿给姐姐一点儿,贴在身上很有效的。”
“嗯。”毕氏草草地接了,随后抬起眼帘,心里那个急切啊,毕氏今儿早去任常纱的闺房,发现任常纱和核桃双双不见了,只有看门的小厮告诉她,任常纱已经出去了。毕氏正纳闷着呢,这个暗红就跑过来跟她搭话,毕氏一开始以为任常纱在正厅这边儿呢,就跟暗红聊了几句打发时间,可到了门口都没见到任常纱的身影,这让毕氏更加着急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怎么办?
须臾,毕氏感觉自己的担忧多虑了,任常纱在丧礼快要开始时,终于过来了。
任常纱身穿浅色罗裙,缭姿纤长,美丽的一双眼睛如朝霞般清灵,妍姿俏丽,特地换上了一个喜庆的簪子,显得更加朝气蓬勃。
众人惊呆了眼睛,就连毕氏也是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虽然任常纱美丽是美丽,可是美丽的有些不对啊!
这明明是葬礼,穿的这么隆重、端庄,这一点儿不合礼仪。
老夫人也注意到了那抹丽影,眼睛里突然闪过一抹厌恶,冷淡着声音,慢悠悠地开了口:“你穿的这是什么?”
“葬礼该穿的衣服。”任常纱低下头,紧张地攒着衣襟,一时间觑着地,恨不得把头埋在脸上,声音也细弱如蚊。
“葬礼该穿的?”老夫人淡笑,一时间有些讥诮,这些日子,这些孙女儿们都怎么了?除了任汝嫣,一个个都变得和以前大相径庭,连老夫人一直认为最规矩、憨厚的任常纱,都这么愚蠢,不合礼仪。
任常纱支支吾吾,直到毕氏强自定神,看着老夫人那阴沉沉的脸,立马护着自家女儿,紧忙解释:“母亲,您看我们纱儿肯定是忘了葬礼的时辰,估摸着这是宴会处理的,毕竟后头还有…”
毕氏仔细地揪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只想用眼睛示意,后头还跟迟均益约好了游湖,还是别责罚了。
本来毕氏觉得迟均益碍事得紧,但这恰巧让毕氏有理可说,老夫人也找到了台阶,面色上变得缓和了许多,但还是冷淡着音:“那好,还不快把那层衣服换下来,这不是现在该穿的。”
“呀!”任常纱刚想换衣服,突然听到身后有个惊讶的声音,众人连带老夫人回过头,发现任汝嫣不知何时虔诚地鞠礼,对着林氏的墓,毕恭毕敬,模样尽显谦卑。
“四妹妹只是一时冲动,愿姨娘的在天之灵不要动怒就好。”任汝嫣迸射出淡淡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