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谁悼念我们的硫月姐姐。”萃香见有机可乘,以为能反将一军,急忙忙地跟硫月打趣儿道。
“是萃香。”硫月严肃,十分撂定的口气,不等萃香愣神,便走在了最前头。
“喂,谁会没事儿闲的悼念你!”萃香嘟着嘴,十分不屑一顾。
“别吵,到未果阁了。”霍地,硫月停下脚步,提醒了一下萃香,示意让她保持安静,虽然萃香是很不情愿,但也默默地接受了,这种节骨眼儿上,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丢脸。
那个外人就是毕氏,她心神不宁,掩着袖子慢悠悠地走着,一点儿都没注意到任汝嫣已经踱了步。
“姨娘。”还是任汝嫣提醒毕氏,她才回过神,恍然:“嫣姐儿啊,到了吗?”
“嗯。”任汝嫣点头,似笑非笑:“姨娘想什么这么入神,连魂儿都要翘了。”
“没什么。”毕氏眸光一转,转移了话题:“只不过是看到了大小姐,一时有些伤怀罢了。”
“哦?”任汝嫣微微一笑:“那可否让我明白原因呢?”
“好。”毕氏很豪爽,语气微顿:“反正都是要跟大小姐说的。”毕氏现在是看明白了任家的局势,别看任汝嫣一副善良平和的模样,其实她才是真正的黄雀,连任青柠、暗红都没察觉到任汝嫣的这份危险,可真是致命啊!
“那可否进里屋一说。”毕氏亲自邀约,任汝嫣自然允诺,这个地盘是她的,谅毕氏也不敢耍出什么花招。
须臾,俩人进了里侧,先嘱咐硫月让她给毕氏沏杯茶,毕氏含笑地接了下去,看着四下没有人,不由分说,就一把拽住了任汝嫣:“大小姐,您跟纱儿关系最好,是不是她发生了什么偏激的事情才会这样的?”
任汝嫣失笑片刻,品了口茶:“姨娘,您就这么相信嫣儿吗?嫣儿和四妹妹只不过是经常窜门的关系,您不是最挨近四妹妹的吗?怎么跑过来问我一个不想干的人。”
毕氏摇摇头,她现在因为老夫人经常找她唠嗑,根本无法腾出功夫来看任汝嫣,故才会发生这端子事儿,所以毕氏后悔莫及,只希望任汝嫣是不是谋划者,只有她,是任常纱最亲近的存在。
“大小姐,这里没有旁人,我们敞开着话说,您也不必拐弯抹角的了。”毕氏收回几分怅然,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对着任汝嫣很是谦卑,连“大小姐”都用上了。
没等任汝嫣说话,毕氏就从衣襟中直接拿出了一个簪子,它是凤尾的,七个爪为一体,在和煦的日光下,显得更加夺目耀眼。
“姨娘,您这是什么意思?”任汝嫣挑着眉,似笑非笑道。
“这是任老爷当年赏给妾身的,这几年来,妾身只有这么一个贵重簪子在手中形影不离,现在给大小姐您了。”毕氏心下不忍这个簪子,但她知道,是时候该发挥她的用处了,只好忍痛割爱了,所以毕氏咬着牙道。
任汝嫣听毕,使了下眼色,硫月会意,想转告毕氏,大小姐不要这个簪子,可刚还没有说前半句话,毕氏就跪在地上:“求求大小姐您了,您一定知道什么有关于纱儿的线索,看在我身为母亲的份上,体恤可怜我吧。”
“姨娘这又是何必呢?”任汝嫣忽而一叹:“四妹妹只是偶然落水,找不到人影儿而已,这种事情您应该殷切的去问丫头,不应该逮着嫣儿不放,毕竟从嫣儿这里出口的东西,一定也不是什么好的。”
“那帮丫头都太没用,没有大小姐来得实惠。”毕氏拍着马屁,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比任汝嫣年纪大,就开始吹嘘。
任汝嫣笑了笑,轻声:“姨娘,您在我这儿是真的无用功。”
“可你和纱儿关系…”
“关系好么?”任汝嫣都快背下来毕氏的台词了,道:“关系好不能说明一切,即使是关系再好,对方的秘密也不能全然知道,而且我和四妹妹不是一母同胞,中间有着隔阂,虽然姨娘您这几天不在,但也知道四妹妹的秉性吗?若不是这几天里您逼迫她什么,她是不会做这么偏激的事情的。”
毕氏一时间想到了那天,她亲自指着各家公子的画像,让任常纱筛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夫君,那强硬、毋容置疑的态度,压根没考虑任常纱的感受,毕氏仿佛幻听了,她貌似看到了任常纱的眼泪簌簌而下,仿佛在无声的说着抗拒。
可毕氏就是不甘啊,她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堕落给一个普通的侍卫,她相信自己的女儿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只要她努力纠正过来自己的观点,这一切都…
“这一切都按照姨娘的计划来进行。”任汝嫣看透了毕氏,淡淡地复述,心中不由得为任常纱感到可悲怪不得那天她来找自己,俨然是经历过了绝望。
“我那都是为了纱儿好,一点儿错都没有的,要怪就怪妾身平时没看得紧,没有按照我所规定得来…”毕氏喃喃自语,霍然抬起头,正色道。
毕氏那大义凛然的模样,让任汝嫣目光平静如初,没有丝毫波澜,这就是任家,即使人再少、也还是考虑自己的利益,虽然任常纱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毕氏还是觉得自己的金银珠宝重要得多。
“那么姨娘——”任汝嫣冷笑,继而道:“我想问姨娘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把握住四妹妹的人生?”
“凭我是她的母亲,父母之命、媒约之言,这些都是不可扼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