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是一场小小的误会,独孤公子又何须动气呢?”
来回之间,楼下突然多了几个人,说话的那个人青色的长袍腰间束着同色深系腰带,只是那腰带上镶着一圈的金片,金片周围还点着颗颗闪烁刺眼的水晶颗粒,发上束着银冠中间裹着一块颜色深幽的翡翠,看似颜色搭配让人舒服清爽,但是在细一看分明就是暴发户上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
宇文砚舒轻轻拉了下宇文智鸿的衣服,努努嘴道:“这人谁啊?”
“何义良的宝贝儿子,何方淮。”
何义良,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宇文砚舒低眉思索良久,突然恍然大悟,不就是当年被派往夏州彻查当地官府贿赂一事,后来与夏州太守高宝嗣狼狈为奸陷害沉鱼父亲,并以之抵罪的那个钦差大人吗。都差点忘了,京城就这么大,不知道沉鱼有没有遇到过这个贪官,若是遇到了怎么办?但是她相信以沉鱼稳重谨慎的性子,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这父子俩还真“虎父无犬子”啊,不过看楼下的情形,何方淮似乎是在维护那个西域人,他为什么要维护一个西域人呢?
宇文智鸿牵着宇文砚舒的手,一言不发的走到独孤凌身边与他并肩而站,神色淡淡目光淡淡的看着对面。宇文砚舒自觉的走到独孤姮她们身边,一边小声的安慰他们,一边悄声的问。
“你们不是来选茶呢,怎么出事了呢?”
“那个登徒子。”独孤姮似乎觉得登徒子这个词不够力道来表达内心的怒火,沉吟了一下,接着道:“那个畜生,不仅对我们言语羞辱,还动手动脚。”
古代女子均以贞洁为重,除父兄外只能让自己的丈夫与孩子触碰,隋朝虽然国风开放,但是对女子的洁身自好冰清玉洁的要求,还是无形中像一道绳子捆缚在她们的思想行为上,哪怕不拘小节如独孤姮者在这方面也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洁癖。
元音婉眼圈微红,有怒,有恼,有恨,有辱。
宇文砚舒不敢想象如果刚才独孤凌没有因不放心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难怪独孤凌一反常态的在众人面前失态,当中发飙。
何方淮再次笑道:“想不到宇文公子也在,来,在下给各位引荐一下,这位是西域有名的商人巴图尔,每年西域进贡的物资中有大半都是他经手。”
原来是名胡商,古人对身份地位尤其看重的紧,严守士、农、工、商排列,商人拍在最末,宇文砚舒来自权势金钱为话的二十一世纪,自然对这些不大在意。而宇文智鸿和独孤凌心里的对人的分位几乎差不多,有利用价值的和无利用价值的,在乎的和不在乎的。
但是何方淮却突然对一名不见经传的伤人如此重视热情,让人不得不生疑。何义良是永庆三年榜眼,他出生于凉州城外一个小村落的农户,但自幼聪明,更是勤勉于孔孟之道,二十岁那年便考进三甲。后来此人在官场上更是长袖善舞,精通为官之道,步步高升。
但是因出生贫寒总想着要融入真正的贵族之风,因此每见着不如自己的人总是冷眼相待,不屑于与此往来。这种心态就好比当今那些暴发户们,发迹之前总是勤勤恳恳,谨守本分,发家后就一心想摆脱从前的窝囊样,处处都要显示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何方淮是何义良的儿子,这份自矜自傲的腔调到是拿到十足十,可惜于读书上到没遗传到他老子的半分优点。今年年初他父亲花三千两白银给他捐了个从九品的将仕郎,气焰一下子就高出同辈中人许多。
“巴图兄,这二位是大隋四大望族,其中两家的嫡长子,左边这位是独孤公子,右边这位便是战功赫赫的宇文懿大将军的儿子宇文公子了。”
听了他的话,宇文智鸿轻笑出声,眼中却无笑意的道:“我当是谁呢,吃个饭也能闹出这许等动静来,原来是今年新进的何大人在此宴请外族宾客,看这位贵客的样子,莫非是我表弟冲撞了不成?”
何方淮脸红一阵白一阵,大隋盛世强大,国策开放,准与外族通商,才能使得经济流通,大兴城内也有许多夷人往来,不说其他,便是宇文砚舒的收纳的美人中落雁便是外族人士,不也一样在城内混的风生水起。但是大隋皇帝却不同于唐太宗那般开明,先帝在时就曾明文颁有一条律法:官员不得私下与外族人士来往。用来清除内患,防止官员与外敌勾结。
“表哥,你这说什么,若不是他们无礼在先,哥哥何必去费这个事,只折了手腕真是便宜了他。”独孤姮咬着牙恨恨的说,一双凤眼平添了若许的凌厉。
宇文砚舒拉住一个劲要往前冲的她,低低道:“你安分点,我哥他会处理,我们还是陪元姐姐先上去吧,姐姐好像吓坏了。”
元音婉的脸色确实不大好,独孤姮才略略消停了些,哼了一声拖着元音婉提步上楼,重重的脚步“咚咚”的蹬着楼梯闷哼颤抖。
巴图尔来自塞外心思缜密,却也难敌汉人言语中的弯弯绕绕,听这么一说,居然笑起来:“既是你们大隋的豪门,冲撞一词可不敢当,今日这事就此作罢,咱们来日方长,咱们走。”
意味深长的眼神瞟向上方,在元音婉身上流连了几分,阴狠中不乏几分垂涎之意。等元音婉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对着他们拱拱手,一马当先领着随从离开。
“何方淮大人。”
何方淮落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