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对周旭尧到底安了什么心思,真是要路人皆知了。
清婉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却又带着一抹浅藏的嘲讽抨击着凌菲,还不忘给周旭尧台阶下。
这个女人牙齿伶俐得一般人难以管控。
分明温顺,却咄咄逼人,连一旁的容旌他们都能感受得到她话里带着的刺。
周旭尧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轻挠一下,微沉的语调里有一抹警告的意味。“凌菲只是正好经过我公司,所以就顺便来跟我说这个事情而已,乖,不是要我陪你吃饭?想想尧吃什么,让容旌去订。”
秦桑转头看着他的脸,精致的下巴微抬起,对上男人内敛暗沉的眸子,轻慢地笑了,“吃什么还要我想,有点费脑力,这个任务还是交给你吧。”
“好,”周旭尧平静地接下她的话,“我先送凌菲下去。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下,嗯?”
“嘿!周公子,跟我结婚以后,你的辈分尧被压一辈了,直呼长辈的名字不太礼貌哦,你应该叫婶婶。”
“婶婶”两个字,秦桑咬得特别重。
看不惯他表面平静,实际上又暗地里帮着凌菲的姿态,秦桑故意提出了这一茬,提醒着他,也提醒了凌菲,他们之间的关系。
凌菲的呼吸有些紊乱,这种关系对她来说,要接受只怕不容易,尤其是被秦桑这么赤裸直白地指出,“桑桑,我和旭尧是朋友,又是同龄,这种称呼没必要。”
“怎么会没有必要?”秦桑眉眼看似温和,眼神却犀利,“毕竟婶婶和周公子的过去大家都知道,如今难道不应该避讳一下么?”
凌菲没想到秦桑会不顾场面如此直接,捏紧了拳头,“桑桑,你现在是连过去的事情都要计较吗?”
凌菲没有激动,反而是眼神哀戚又委屈地看着秦桑,好像她被秦桑欺负得多惨一般,连反抗的声音都那么虚弱。
女人最具杀伤力的武器,就是装弱。
秦桑转而看向周旭尧,果然,男人的脸色已经暗沉下来。
她继续反问道,“周公子,你觉得唤一声婶婶会委屈你吗?”
周旭尧看着她明媚得宛若太阳光一般的笑容,深邃的眼底渐渐卷起了一阵风暴,黑得要滴出水来。
敞亮的空间里,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沉寂。
容旌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秦家大小姐刁蛮起来的场面,她就像一枚地雷,不去踩的时候都是安静无害的。一旦被触碰,便会轰一下炸开。
周旭尧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温润的好人,十分好说话,可跟在周旭尧身边那么多年,容旌很清楚,周旭尧这种生气的时候都是不动声色的,风平浪静的下面,其实翻滚的浪潮能降人溺毙。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敢如此英勇无畏地挑衅周旭尧的雷点,不由得替秦桑捏了一把冷汗。
“桑桑。”低沉的语调已经开始从刚才的漫不经心变为不悦。
秦桑扬起温浅的笑,“嗯?”
“够了,”周旭尧温漠的声音响起,“容旌,送凌小姐下去。”
凌菲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周旭尧那张冷凝下来的脸,终究沉默离开。
下一秒,秦桑的手腕就被他用力钳住,一道极狠的力气将她拽进了他的办公室,门被关上,隔绝了所有人窥视的目光。
整个人被摔在墙壁上,后背撞上去,秦桑吃疼蹙眉,一阵头晕目眩,沉重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玩得很开心?嗯?”
男人温润的俊脸,一双狭长而幽深的眸此时正微微眯着,冷冷地看着她,连发怒都是那么隐晦。
秦桑浅笑着开口,“挺开心的。”
“秦桑,”他沉声叫着她的名字,带着令人微颤的压迫感,“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以至于你觉得自己可以在我面前恃宠而骄,随意蹬鼻子上眼,而我还会继续纵容你?”
女人骄纵一点,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不知好歹一在揪着一点不松手,难免会令人觉得厌恶,毕竟周旭尧身边的女人。向来都是温顺听话,懂得适可而止。
只有秦桑,三番四次地挑衅他的底线。
刚刚她明明只是使些小性子,像个爱吃醋的小女人那样闹些情绪,所以他乐意配合她,结果却让她以为他可以无条件地惯着她。
讽刺起来没完没了,咄咄逼人地像个妒妇一般,嘴巴过于损人了。
秦桑看着他,想起玲妃的那一番说辞,所谓的朋友,在她眼里是那么可笑。
相爱过的男女,哪里有那么轻易回归到做朋友的位置上?
况且,周旭尧刚在她说到婶婶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明显地发生了变化,他很厌恶这个称呼,这个认知瞬间就浮现在她的意识里。
秦桑心平气和道,“我不觉得我刚哪里有说错了,除非你自己心底本身就有鬼,所以被我戳中了心思才这么恼怒?”
周旭尧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下手有点重,冷漠道,“有些话我只说一次,秦桑,我既然跟你结婚,就会尽到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和守住婚姻的底线,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满口讽刺都是我出轨偷腥的言论,记住了?”
说完,他松开她,转身往办公桌走去,然后从桌面上拿起一叠杂志,重新回到她的面前,将那些杂志塞进她的手中,声音淡漠,“让司机送你回去,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了,回去好好看下选一下,想去哪里直接跟容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