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江瞪了他一眼,那种明确的【我看见你了你别作妖速度死远】的瞪法。
因为那只鬼是在跟活人闹腾。
不论死灵是否是恶灵,生与死的界限不能逾越,何况医院里的人身体多少都有问题,接触的多了影响总是有的。
那个活人穿了一身病号服又围了条毯子,正静静地坐在玉江病房门口椅子上——一个正在发呆的幸村精市。
“幸村?”
“玉江前辈啊……”幸村的话里全是一股松了口气的释然,他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毯子,在昏黄的灯光下,给了她一个温润的像是发着光的笑容。
幸村上来牵她的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佐藤医生找不到你人,到我的病室来问了,打电话没有接通,发邮件也不回。”捏着手的力道有点大,幸村的笑意慢慢变成了有些严厉的问询:“玉江前辈忘记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
玉江虽然不会疼,但幸村手上的力道,以正常水平来看已经是十分大了,对普通女孩子来说,大概已经到了需要喊出来的地步了。
“还有,”她使劲抽了一下,反而换来了更大力的紧握,玉江有点疑惑:“不是说过,完全无法对一封邮件用七个表情的人叫前辈吗?怎么突然又开始用这个称呼了?”
“……”
幸村静了一会儿,手上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放弃般的叹了口气。
他皱着眉头,话语间多少带了些认输的意味:“玉江桑就这么介意前辈这个称呼吗?”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你这个称呼变换的太随心所欲了,早上不是还叫高千穗桑来着?
“好了。”幸村的神色中莫名带了一些服软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哄人似的又恢复了一开始温和的语气:“虽然是夏天了,但走廊里还是有风,先进去再说吧。”
总觉得他的心情变化有点莫测啊……
然而高千穗玉江秉持着他人*没事不要乱问的心理,也没有多说,她拿出钥匙开门,倒是想起来了个问题。
“幸村你,今天白天没有在这里吗?怎么门锁了?”
“我下午有复查,”幸村跟在她后面进门,开了灯和窗户,又拉上了窗帘:“复查结束后休息了一会儿,佐藤医生来找你,说你请假时间过了还是没有回来,巡查的护士就把楼上病房的门锁了。”
毕竟是豪华病房,私人物品不说了,还有台医院配置的电脑在里面。
“那你可以先——”
“我并没有钥匙啊。”
幸村精市把平铺直叙的话说出了斩钉截铁的味道:“玉江没有把钥匙给我,我要等你,就只能坐在走廊里了啊。”
玉江一想也对,于是她说:“哦。”
幸村微微皱了眉头,但还是笑着问她:“不准备把钥匙给我一份吗?”
“啊?”玉江拿着杯子接了杯水,脑子里还在想着忍足瑛士的问题,一时没搞明白幸村的意图,所以她实话实说:“不需要吧?我明天检查,如果结果没有问题,三天以后就会出院了。”
“出院?”
“对啊。”她倒是知道幸村和那些侍臣不一样,还记得现代社会是绝对不能在异性面前直接换衣服的,所以只是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我住院本来就是为了调养,预计只有一个月左右,后面发生了那种事,所以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
她捧着杯子,表情在灯光下是一览无余的空白:“差不多就出院吧,等着我处理的麻烦事还不少呢。”
“……是吗。”
“啊。”
看,又开始莫名其妙的低落了!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消沉了!
——幸村精市这个人还真是复杂啊……
一时间没人说话,玉江仰着脖子,透过窗帘间细小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路灯,她又想起了那辆停在路灯下的suv。
“忍足桐子是个什么鬼……”
“桐子伯母?”
“啊。”玉江的手背搭在眼睛上,黑暗中觉得世界上好像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又半晌,她低低的嘟囔:“我后妈原来还姓过忍足啊……”
我后妈?
这种称呼……
幸村精市皱眉,他一直在看着她,所以并没有忽略玉江话里“我后妈”这个人称代词,话说……这个词他是不是原先就听过一次?
哦,是忍足侑士和桐子伯母一起在那家甜品——
等等!
忍足桐子?
幸村身上还披着那条毯子,他站起来走到玉江身边坐下,用一种半环着的姿势将毯子搭了一半在她的肩膀上。
幸村将她挡在眼前的手抓住,非常意外的看到了一张怔然的面孔,和一双空茫茫的眼睛。
比起温饱无忧后担心武力值这种闲事,高千穗桐子对高千穗玉江来说要重要得多。
“玉江桑啊。”他的手上有球拍磨出的薄茧,比起话语中的感叹,那更多的是一种安抚的意味。
“很苦恼吗?”因为距离近,声音自然压得低些,幸村的声音很好听,这样几乎算是柔软的哄人腔调更是感染性颇强,“是因为忍足君的关系吗?”
他的手抚上她耳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