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棺材咯吱咯吱响动起来,棺材板像要四分五裂开来一般!原本贴在棺材上的符咒、灵堂里的符咒、屋外的符咒,都突然脱落了!有的飞到烛火旁,一下被火舌捉住,吞噬殆尽。
整个大地似乎都在跟着颤动,蜡烛也砰地倒在地上灭了。阿锁摔在地上,火光未灭前,她看见表姐依旧低着头站在棺材前,鲜红的嫁衣飞舞起来,格外妖异。
“表姐!”阿锁喊了一声,在这寂静的禁院更显无助与惊恐。
一阵大风刮来,刮得她都睁不开眼。迷蒙中,她看到那些“影子”如同潮水一般融入了灵堂!许多的“影子”从她的身体上穿了过去,无一例外地走近了棺木,随后便被吸了进去!
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从棺材里被弹了出来,正好落到了阿锁的脚边。她一惊,却马上认出了它——竟是插在头骨上的桃木剑,也就是镇压无头新娘和她相好的法器!
无头新娘!是无头新娘!
等所有的“影子”都消失后,灵堂里又恢复了平静。表姐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被钉在那里一般。
阿锁大着胆子进去,她甚至不敢呼吸。她走到表姐身边,拉了拉表姐的衣角,轻声叫道:“表姐……”
一直低垂着头的表姐忽然身子一挺,手指咔咔作响,随后便是一声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叹息:“啊……”
表姐一扬脖子,脖子也是咔嚓一响,似是断了一般。随后脑袋又是咔嚓一动,才转向了她,阿锁看到一双流着血的眸子!
“啊!”阿锁吓得步步后退,却感觉有个影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猛然间就进入了她的身体里!阿锁只觉得身体不听使唤,似是被撕扯一般,痛苦异常,这么持续了一会儿。忽然之间,又有什么像被她挤了出去。阿锁随后昏倒在地上,她隐隐约约听到一男一女在对话。
“这个女人的身体我进不去。”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女人问。
“她身上有法器保护。”
“我们如今已经吃了足够多的鬼魂,还有什么法器可以对付我们!我去看看。”女人又说,女人似乎靠近了她,又传来那种痛苦的感觉,接着又消失。
“她身上的法器太厉害了,我们无法占据她的身体,怎么办?”男人又问。
“今夜是我们的复活之夜,不要在意她!外面有的是身体,只要我们出去,那些身体和灵魂就都是我们的!走吧!让我们把这里变成人间地狱!让我们狂欢去吧!”女人说。
“哈哈哈……”
那两个声音消失了,阿锁似乎又听到了无数的尖叫声和哀嚎声,随后她便彻底昏了过去,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蒙蒙眬眬中,她听见了云毁焦急的声音:“阿锁,阿锁……”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她这么多遍名字,声音真好听啊。
阿锁慢慢睁开了眼睛,便看见云毁焦急的脸庞,她爬了起来:“云毁?”
“不要说话,你听我说。”云毁打断她,“无头新娘出现了,现在正在到处杀人。你身上有张天师给你的护身符,可以保你一时。现在,你马上收拾细软,离开这里。”
阿锁回忆起了所有事,无头新娘占据了她表姐的身体复活了!
张天师,就是白天给她护身符的老道士吧?
“你呢?”她急切地问,“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两人相望片刻,外面又传来惨叫声,云毁平静地望着她:“我要与张天师留下来一起对付无头新娘。”
“我也要留下来。”
“你留在这儿做什么,让你走你就走!”
“因为你在这儿啊!”阿锁眼中闪动着晶莹,云毁一时无言地望着她,她坚定地对他说,“因为你在这儿啊,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不会离开,我也就不会离开,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两人凝视了许久许久,云毁也许是被她感动了,开口道:“你跟我来。”
出了禁院,阿锁便看到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皆是身首分家,死状极为恐怖。整个蒋家大院都静悄悄的,仿佛变成了一座慌宅。
她随着云毁磕磕绊绊出来,正好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掐一个孩子,那个男人有着一双血眸,一看就是被厉鬼附身的人。孩子顷刻间就被掐断了脖子,丢在地上。厉鬼晃动着脖子,露出锋利的牙齿:“不够,不够,不够……”
随后,他就看到了阿锁:“是你……”脑袋又咔咔地转向她身边的云毁,“魂魄……有强大法力的魂魄……我要吃……我要吃……”
阿锁看到云毁手中出现一根鞭子,并对她道:“去樱花树下等我。”
云毁见她没动,又喊了一声。阿锁也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儿变成云毁的累赘,便使出全身的劲儿跑向樱花树。
奇异的是,黑夜中的樱花树此时发着白光。
樱花树周围挤满了人,都惊惧地望着外面。而外面,老道士——张天师正和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相斗。
那是她表姐——不,是无头新娘。
两人斗得是天翻地覆,阿锁愣神儿之际,无头新娘便伸着利爪朝她而来,她身前的佛牌发出一道金光,就将无头新娘重重弹了出去。同时张天师一个拂尘落在她身上,无头新娘惨叫一声,滚落在地。
“快进去!”张天师喊了一句,阿锁迅速跑进了白光中。发现里面还有不少来蒋家做道场的和尚,此时都纷纷念着经,让罩着樱花的白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