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泰国呆了十几天,但大部分时间都和二叔在外面疯玩。
然而,爷爷只是叹气,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大陆。二叔也不想谈这事,便把我拉走了。那时候我有点生气,认为爷爷说一套做一套。二叔对我解释说:“娃仔,别生老爷子的气,有些事,是无法说清楚的,他也许有错,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错,能明白吗?”
我能明白吗?明白个屁!
一路气呼呼的,直到回了大陆,还是满心恼火。二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他想把我先送回家,但我当时在气头上,便说:“不就是个什么麻烦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也要去!”
二叔一脸苦笑,说要是爷爷知道,肯定得骂人,但最后他还是拗不过我,答应一块去客户那走一趟。
请二叔帮忙的那位客户姓秦,是一名大学老师,家住南京。以前他在二叔这买过一块正牌,之后就没什么联系了,也不知要帮什么忙。二叔是无所谓的,因为无论佛牌,古曼还是小鬼,都不存在所谓的售后服务。但如果是惹来麻烦需要解决的话,那就是另一场交易了。
再者说,他卖给秦老师的那块正牌,是从寺庙里请来的真货,不怕人找麻烦。而就算达成不了什么交易,也可以当作与客户联络感情。
到了南京,我们见到秦老师,他一脸沧桑,衣服又脏又乱,不知多少天没整理过仪容。这对于一名大学老师来说,实在是难得一见。看到二叔带着我来,秦老师又惊又喜的把我们请进来。二叔懒得耽误时间,问他发生了什么,并直言卖的正牌绝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秦老师连忙解释说,并非二叔卖的那块正牌有问题,而是另有他因。
上学期临结束的时候,学校查到有考场舞弊,有人匿名举报试题泄露,并把矛头指向了秦老师。恰好,秦老师不久前,刚收了作弊学生家长送来的一部手机。其实送礼在学校是很常见的,连我爸那老实人,为了能让儿子成绩提高,都曾给老师送过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
但奈何机不逢时,无论试题是否真的泄露,又是否真的是秦老师泄露,这都不重要了。只收受家长贿赂此一点,便足以敲定他的罪名。
秦老师光荣待岗,等待组织考察。他这叫一个气啊,认为有人羡慕嫉妒恨,所以栽赃嫁祸。可是,他找不出证据,也抓不到人。思来想去,忽然想起有人说,可以请小鬼帮忙解决这样的事情。
当初他请走佛牌后,戴了几个月,一直也不见有什么效果,觉得可能被骗了。虽然二叔早就告诉过他,正牌更多的是心灵加持,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安慰,其它方面,一般见效非常慢。这东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如果想要立刻看到效果,那就买阴牌或者小鬼。
二叔不喜欢事后被找麻烦,所以一般会认真仔细告诉客户,阴牌,小鬼,地童古曼都有什么忌讳,以及可能产生的后果。这位秦老师本来胆子也不大,被他三吓两吓的,根本想都不敢想,更别说买了。但秦老师既然觉得他是骗子,就算要买阴牌,也不可能再去找他。
后来,秦老师托人找关系,寻到一位自称在泰国服侍阿詹师的香港人。
阿詹就是阿赞的意思,这是港澳台客户的称呼,可能是源于音译的差别。
二叔一听到这就笑了,说你找到了个骗子,能服侍阿赞师父的,都是徒弟。没哪个徒弟敢替师父接活,一旦被发现,非死即残。
秦老师一脸苦闷,说他怎么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他当时欣喜不已,告诉那个香港人,希望能请一个可以帮助找出小人,并惩罚他的佛牌。当然了,必须得是正牌。
香港人满口答应,等秦老师打款过去没几天,佛牌寄到。香港人说,这是龙普炎大师亲手加持的正牌,可以防小人,增桃花,敛财,近乎无所不能。
我看向二叔,问他龙普炎是假的吧?
二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让秦老师把佛牌拿来看看。秦老师应声进屋,拿来一块四周镶着金边,看起来很华丽的吊坠,上面是一尊不明身份的佛陀雕像,看起来倒像那么回事。
二叔只扫了一眼,然后在手里颠了颠,问:“这东西花了多少?”
秦老师似乎被他的气势震慑,有点不安的扭了下腿,小声说:“一万六。”
二叔顿时笑起来,然后对我说:“龙普炎大师确有其人,而且是继龙婆tae之后非常有名的佛牌大师。不过,他擅长的是制作古曼,而非这种佛牌。所以,稍微懂点行的人只要看到这东西,立刻就知道上当了。”
我自然明白,古曼基本都是人型,虽然分供奉型和佩戴型,但金身绝不可能用佛像来代替。二叔跟我说这个,其实就是在嘲讽秦老师没脑子,不懂装懂。还一万六呢,要我看,一百六都没人要。
二叔把那佛牌放在桌子上,问起之后发生的事情。
秦老师其实早就猜到自己受骗,只是亲耳听到,还是让他很难接受。脸色难看了一会,这才接着说下去。
佛牌拿回来后,他立刻把从二叔那买来的正牌扔了。说到这的时候,他悄悄看了眼二叔,见其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又立刻把眼皮子耷拉下去。
那块一万六买来的佛牌,让他自信心大增,每天按照香港人说的供奉,祈祷,诵念经咒。然而两周后,他非但没能找出陷害自己的小人,还把自己也给坑了。
有一次上街买菜,在街口看到一位老太太被电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