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的心莫名地一晃,莫名不祥的预感。
因着这不祥的预感,她没敢下楼去开电视,便索性上网点了网络直播。
正好赶上新闻回放。只见画面里雷欧得意洋洋地翻着大眼珠子:“今天对于汤燕犀律师来说,是大喜的日子。检方不予起诉,听说鲨鱼律所正有一场盛大的庆祝酒会召开。我们来猜猜,嘿,汤燕犀律师一定会向众人宣布,他不运毒,自己也不染毒,他是无辜的!”
“那么各位,问题来了,我们年轻气盛、毒舌剑腹的汤律师真的是无辜的么?各位你们真的相信汤燕犀律师是无辜的么?大家明白,检方因为证据不足不予起诉,跟他是无辜的,这其实根本是两个概念啊。”
“真的好可惜,检方的证据不足。所以身为有良知公民的我们,理应尽自己的能力帮检方搜集证据。以下就是我们今天早些时候收到的神秘爆料。就让我们来看看,汤燕犀律师究竟是不是无辜的吧~~”
镜头一转,画面上放上了图片。不是录像,也不是静态图片,而是将若干张静态图片连缀起来制作成的动图逼。
安澄一看那画面,便紧张得一把揪住了床单。
照片里的光线有些幽暗,能看得出拍摄的角度是在窗外。透过窗子能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正熟练地打开火机,然后用火机垫在锡纸下面,在加热着什么……
那拍摄的地点,安澄认出来了,就是在律所原址的那件车库外。
而那个晚上……是她跟汤燕犀一起在那里坐沙发、吃巧克力的夜晚!
不过画面却没将她照进来,呈现在新闻里的只是汤燕犀一个人。
隔着那么远,又光线幽暗,所以完全看不清汤燕犀是在加热巧克力。只是在那镜头的刻意强调之下,能看出汤燕犀的动作稳定而又熟练。这样看上去,真的像只是在吸白粉!
果然,雷欧也在新闻里得意洋洋地冷笑:“各位看出来了吧?汤燕犀律师这动作熟练极了!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连贯,绝对不是初入门级别能达到的境界……”
安澄一把将电脑扣上,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吸气。
那晚竟然被人拍到了!
是谁?
又是图什么?
更诡异的是,她不信那个人没看见她在里面,也不相信那人没看见紧接下来他们两个就滚到了沙发上……
可是那个人现在提供的爆料却只是截取汤燕犀这一小段,而且手部的细节动作分明是经过有意突出的。那人的目的是在这个时候给汤燕犀落井下石之外,是不是也是在敲山震虎,让汤燕犀知道他手里另外还攥着他们在一起的、更猛的料?
那么那个人那部分照片究竟什么时候会放出来?放出来的时候,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安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慌乱过了。上一次还是十六岁那年,因为顾静嫣跳楼事件,汤燕犀给她的那张光碟随时有可能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九年过来,她长大了,当了律师,却原来那种恐惧依旧还如小时候一样。
她不让自己继续心慌意乱下去,迅速起身冲进洗手间去,掬了冷水拍在脸上。
不能任由这段新闻继续发酵下去。
安澄走出洗手间,一只手打电话,另外一只手单手换衣服。
安澄是打给吉米和梅森,问他们各自有没有方便这个时间打扰的法官。
吉米和梅森都被吓了一大跳,都说这大半夜的,哪个法官都休息了,难道要上人家被窝里把人家给捞起来不成?
吉米私下问安澄:“发生什么事?”
安澄叹口气蹲下来:“我需要找到一位法官申请一份禁制令。而且想今晚就拿到。”
吉米尝试着打了几个电话,结果回给安澄,说那几个还算熟的法官都已经休息了,不便打扰。
“对不起,安。”吉米也觉万分抱歉:“咱们在律政界实在还是资历浅,没机会结交太多大人物。”
安澄努力地笑:“没事,谢了兄弟。我自己想办法。”
她脑海中滑过几个人,但可惜都是汤家人。汤老爷子自己当年就是首席**官,汤明羿也与许多法官私下里是莫逆之交……可是眼前这件事都还不方便直接跟他们说。
她将通讯录拨来又拨去,将里面的名字巡视了好几番,最后都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此时无助之下,却莫名回想起了当年的旧事。
还是当年误会了大康的那次,她近乎执拗地想要去找到那个保姆的地址,她都拜托了汤燕卿,结果两人按着地址找过去,竟然是个公厕。线索就那么断了,她也曾这么无助过来着。
她彼时拨给了楚闲。身为检察官之子,楚闲帮她找到了正确的地址,陪她一起找到了科南家……
彼时,好歹手机里还有楚闲啊,她在不愿向汤燕犀求助的时候,至少还能找楚闲帮忙。如此想来才惊觉,自己竟然已
ang经将楚闲这个人抛得那么远了。
这么多年,再没主动去问起过。
越想越是有些歉意。即便不曾爱过,至少也曾是青春记忆里的过客,见面总还可以相视一笑,说声“你好”才是。
忍不酌奇,此时此刻,楚闲又身在何处?楚乔与霍淡如交往的事,他是否知道;楚乔一旦宣布参选,他又会不会出现在楚乔身边,协助他父亲与汤明羿父子对垒?
想来更觉心烦意乱,她猛拍脑门一记,叫自己别胡思乱想了。起身扯一张纸,将自己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