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燕犀难得认同可可先生一回,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是应该有动于衷。可是我认为,他应该在看到照片之后痛斥那一场车祸的责任者,比如说那辆车子故障的话,就痛斥车子厂商;如果是对面大货车相撞,证明是大货车司机的主观事故,那就痛斥大货车司机;如果是公路本身的问题,就痛斥路管局或者州警啊……”
“怎么都排不到第一个就痛斥我。或者说痛斥完我之后,也应该同时再痛斥那些人吧……比起照片来说,更带给他痛苦的应该是那些责任方,不是么?他为什么放过了那些人,就急着跳脚把所有骂名都给我一个呢?”
“难道说在楚乔看来,这照片对他最大的意义不是想要替妻子讨一个公道,反倒是只为了找个机会大骂我一顿?”
“那么在他心里,岂不是我比他妻子的地位更重要了,哦?”汤燕犀说着轻蔑地凝注楚乔,唇角勾起冷冷的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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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先生脸上的笑也都挂不住了,他收回了之前的好脾气和慈祥。
“我当事人痛斥你,当然这本身就是在痛斥那场车祸的责任方啊!因为我当事人有理由相信,当年制造了那场车祸的就是菲力集团!”
“是么?”汤燕犀眨眨眼:“那么证据在哪儿呢?请辩护律师出示一下。如果真的有证据证明这场车祸当年就是由菲力集团制造的,那么他骂我就没错,是我活该,我二话不说撤诉。楚先生,老科,来来来,请出示证据吧。”
楚乔面色一变,可可先生也是皱眉:“可是现在又不是审理秦琪车祸致死案,所以那些证据与本案并不直接相关。”
汤燕犀清冷含笑:“你说得没错,可是如果没有那些证据,现在这场庭审就都进入了逻辑死角——如果楚乔没有真凭实据就说骂我,将秦琪的死怪罪在我身上,那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诽谤,本案就该我胜诉!”
庭审一时陷入僵局,马库斯法官认真思考了之后说:“本案让我不由得想起前不久刚刚结束的希金斯案。被告希金斯作为菲力集团的员工,过失致死助理检察官杰拉德的妻女罪名成立。由那个判例可见,菲力集团当年的确是曾经针对司法人员及家属进行过报复行动。被告当年同为地检办公室的检察官,妻儿同样遭受过类似的情形,所以本席也觉得心中有所怀疑。”
“既然被告方手里的证据已经关系到本案诽谤罪名是否成立,所以本席也支持被告方出示相关证据。”
马库斯法官说完,汤燕犀长眉倏扬,唇角勾起迷魅的笑意。
反观楚乔和可可先生则同时都是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