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西贝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可是心下却是倒抽一口冷气。
此事,她是绝不肯叫外人知道半点的!安澄怎么忽然这么说?
于是她笑了,云淡风轻一般:“安澄,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说鸭子和天鹅的事,哪里提到过楚家?”
安澄便也同样报以微笑,淡定从容:“你自己刚刚说得明白:你是用正正日常吃的鸟粮,将正正逗走的。”
贾西贝眯起眼来,心下已是警铃大震。可是刚刚只顾着否认杀死正正,却一不小心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此时反悔已是晚了。
安澄不慌不忙将谜底掀开:“因为州府扑杀疣鼻天鹅,所以我当时在各个宠物商店都买不到适合喂给正正吃的鸟粮。后来还是楚闲帮忙,才在楚表哥开的宠物商店里找到了那种鸟粮。后来几年,便也一直都没变过。堕”
安澄抬起眼帘:“这事你只有从楚家才能知道。也就是说,你与楚家必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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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话说到此处,并不指望贾西贝马上就承认了。毕竟此时的贾西贝还可以辩称,说是从楚闲,或者楚表哥嘴里知道的也就是了,未必能直接联系到楚乔。
可是安澄却没想到,贾西贝竟然又上演了一回情绪崩溃。
她盯着安澄,眼里泛起血一样的红色:“……好,好。原来连你也知道了。一定是yancy告诉你的,我就知道!”
贾西贝握住杯子的手指一个劲儿颤抖:“……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当时我只有十六岁,好不容易被家人送来m国留学,本以为自己的成绩足够进绿藤,可是等来了之后才发现,m国的高中并不只看成绩收人的。绿藤就非找种种理由拒绝,说没有空位了,可是我后来才明白,是因为我身份不够,更重要的是没有推荐人!”
贾西贝痛苦地闭上眼睛:“谁让他是家长委员会的主席啊,能进家长委员会的都是非富即贵、有权有势的人,所以家长委员会对学校事务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只要他肯当我的推荐人,我就可以轻松地进绿藤读书。”
一滴泪,无声沿着贾西贝眼角滑落。
“安澄,你不会懂的。可是你其实本来应该懂的,因为就凭你爸当时的身份,你也不够资格进绿藤的!要不是汤明羿当了你的推荐人,你根本就进不了绿藤——我当时比你还惨,我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在m国,又不能告诉家里人说我进不了绿藤,他们还都在期待着我的好消息,等着家里出了我这么个留学生光宗耀祖呢……”
“我啊,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啊,只好独自敲响了家长委员会的门……他原本很好的,年轻而儒雅,我以为他会帮我,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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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的绿藤,窗外是明媚的夏日午后,安静的走廊里飘着花香,以及不知哪个教室里传出来的朗朗笑声……可是她却要每周一次,在那个人在那间办公室里轮班的时候,如破败的人偶一般瘫在办公桌上。
所有的美好和宁静,都只是一门之隔。可是对她来说,却付出了太大太大的代价。那代价大到,即便她此时已经长大,即便她已经拼尽了所有,终于拿到了律师执照,成为了鲨鱼的合伙人,挤进了这个国家的精英阶层——可是她还是会午夜梦回满面的泪,她还是会无法摆脱曾经的噩梦,还是无法挣脱那人的牵线操控啊!
贾西贝自己也从来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她会当着安澄这样哭得不能自已。
彼时在她看来,整个绿藤里只有安澄与她条件差不多,可是安澄凭什么就会拥有汤燕犀的凝眸,凭什么就拥有了她永远都无法拥有的自由、独立和……爱慕啊?
啊?!
还不是因为汤燕犀,还不是因为汤家!所以她恨,她不想让她得到汤燕犀啊!
面对安澄一脸的惊愕,贾西贝忍不住双手掩面,让泪无声地滑下。
她想起几个小时前,汤燕犀一脸淡漠地说:“你当然想不到我是怎么窥破你和楚乔的秘密的。其实你们行事很小心,人类是没机会发现的——其实是我的乌鸦。它们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意外地经常每个星期的固定一天,给我带回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候是一枚男子的袖扣,有时候是女孩子的一枚发卡;还有一次干脆是男士的皮带扣,还有一副有点熟悉的眼镜……”
“于是只要我稍微用心观察,就会留意到乌鸦习惯飞过的路线里会经过家长委员会办公室的窗口;再结合每周那一固定的日期,就知道是谁在值班了。至于女孩子的那些玩意儿我是不会留意,不过那副眼镜实在有些显眼,况且那天下午上课,你空着鼻梁就回来了……所以这些事纠合在一起,就算我不想知道,也还是知道了。”
贾西贝哭得难以自已。
她以为自己这些年小心翼翼地藏着,藏得已经完美。她更相信凭楚乔那样一个人,就更不会露出破绽去给别人,她更可以放心了。可是孰料这世上真的就是有天网恢恢之说,她怎么逃得过人眼,却没想到竟然没有逃得过鸟的眼睛去
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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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虽然不知道贾西贝在想什么,可是她却能理解贾西贝此时的痛苦。
她又脉脉递上一张纸巾,宛如上次在揭开柳真一事时候一样。
她静静等待贾西贝自己停住悲声。
贾西贝捉紧纸巾,低垂下头替自己擦泪。半晌才终于红着眼睛抬起眼来:“yancy还告诉了你什么?你不用再一点一点挤牙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