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线一般的伤口早就不流血了,原本停留在左臂的子蛊也已经安静了下来。
早有太医在听了她的话后,便乖觉的替萧君夕包扎着。
谢如琢回过头去,虚弱的一笑,道,“贵妃娘娘,三皇子许是没大碍了吧。”
八宝琉璃宫灯滴溜溜的旋转着,女子唇上满是胭脂似的血迹,在这宫灯的照耀下,显现出一抹瑰丽来。
叶贵妃一时有些走了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来人,快将谢小姐带下去换衣服吧。”
谢如琢起身想要道谢,却在刚站起脚的那一刻,登时便倒在了地上。
见状,殿内的宫人顿时便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谢如琢不过是眼前一黑,被扶起来之后便已经清醒了过来,因笑道,“多谢,容我换件衣服吧。”
萧歆宁换好衣服后,刚好听到这话,见谢如琢一身湿漉,而屋内满是血腥之气,顿时便上前搀着谢如琢,陪着她一起去了偏殿。
因着殿内并无女子衣物,所以不仅萧歆宁穿着一袭男装,连给谢如琢拿的衣物也是萧君夕未曾穿过的。
好在谢如琢并不拘泥这些,接了衣服后,又将自己身上的水擦拭干净,这才将衣服细细的穿好。
待得她将衣服系好之后,一旁的萧歆宁顿时便瞪大了眼睛笑道,“怪不得古人说夫妻相呢,乍一看倒是真吓到我了!”
谢如琢闻言,有些迷茫的朝着镜中望去,却也被唬了一跳。
只见铜镜之内的女子,一张鹅蛋脸细腻外有一股子英武之气。萧君夕本是久病之人,天然带着一股子病弱之态。此刻因着谢如琢这一身的男装,看起来倒是真与萧君夕的眉宇有几分的相像。
只是不同于萧君夕的阳刚之气,她便是穿了男装,也格外的带出一抹媚态来。
谢如琢回过神来,虚弱的笑道,“哪儿就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了。”说着,又望了眼外间的天色,呢喃道,“这雨竟是越下越大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朝着正殿寝宫走去。好在这两处殿相挨着,中间又有一道抄手游廊可以直接穿过去,二人这才没有被淋着。
待得到了正殿,谢如琢这才恭恭敬敬的朝着叶贵妃行礼,“臣女谢如琢给贵妃娘娘请安。”
叶贵妃连忙将她扶起来,瞧着她的唇上泛白,有些心疼道,“好孩子,免了吧,你刚才可是立了大功呢。”
谢如琢摇头笑道,“这是臣女的分内之事,不知殿下他现在如何了?”她只见过温如玉这么做过,可到底她做了管不管用,却是不清楚的。
“他现在虽然还在昏迷,可是却不再如先前那般可怖了,等明日再看吧。”叶贵妃说到此处,又叹了口气道,“可惜如今温神医不在,他一向神出鬼没,如今到用时又寻不到了。”
谢如琢却是清楚的,“师傅说有一味药对殿下的病情有帮助,前两日便已经去寻了。只是他走之前曾告诉我,说殿下的病情一个月内不会发作,为何今夜这般严重呢?”
这个事儿,才是她最担忧的。
叶贵妃闻言,顿时叹气道,“本宫得了消息来时,这里就已经人仰马翻了。可这两日饮食和来往之人都正常,夕儿又在昏迷之中,我也有些无从查起。”
听了这话,谢如琢点了头,又见叶贵妃脸上满是疲态,遂道,“罢了,娘娘早些休息吧,今夜我守着殿下,若到晨起他无碍,我便先回去了。”
叶贵妃有些爱怜道,“无妨,你且去吧,本宫守着便是。”
“娘娘,臣女毕竟是医者,若是殿下这里无事还好,若是有事,我也许能帮上些忙。”谢如琢这般一说,叶贵妃倒有些不好反驳了。
“也好,宁儿陪着谢小姐吧,有事了你们便传人来报我。”
谢如琢闻言,行了礼恭送了叶贵妃出去,这才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萧歆宁遣退了殿内的下人,又将门合上,回身打了个哈欠道,“先前还不觉得,这会儿心神松下来了就困了。”
见状,谢如琢微微一笑,“公主若是困了,就先睡吧,这里我守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