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眉头微蹙,看着赵瑗:“你来做什么?为了这么一个卖主求荣的家伙,你想要抗旨不遵吗?”
赵瑗急道:“阿爹宫中尚有活口,一问就知道了,况且何须拷问,儿臣当□问过那些临死的刺客,俱是秦贼指使!他分明是要害死我们父子二人,才肯罢休!”
赵构摇头:“活口没有醒来,已经死了!若果有此事,秦山也,哼哼!”
赵瑗转过身,撕拉一声撕开萧山的裤子,道:“阿爹,当日他为了救我,腿上重了十多箭,现在走路都是蹒跚,伤口还在流血!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我早就死了!如果他有分毫私心,只消不管我,我也不能活着回来见你!秦桧因此就对他怀恨在心,今天趁着儿臣大婚,他便去拿秦山的父母,还务必要将他杀死!儿臣担保,秦山绝无二心!若是阿爹一定要为了心中的一点怀疑治罪于他,儿臣愿跟他一起进大理寺!”
说毕,赵瑗便跪在地上,朝着赵构磕了三个头之后,紧紧的抱住萧山,不肯松手。(. 好看的
赵构听说其中还有这些隐情,便走下龙椅,去看萧山。果然见到萧山身上多是疤痕,大腿上还有一处尚未愈合,此刻又裂开,正在往外冒血。
赵构沉吟不语,心中暗想:看来这个人,和秦桧有着父母之仇,和他并不一条心了。
赵瑗见赵构不说话,又急道:“他今日本来已经可以逃跑,却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进宫面圣,阿爹你……”
赵瑗话为说完,便被萧山打断,萧山扯开赵瑗抱住自己的胳膊,朝着赵构行了一个礼,道:“小臣所说,是真是假,只要一问杨指挥便知!秦相公今日能够不经陛下允许,就私自调动殿前司亲军。他日能够做什么,陛下尽可推测。”
赵构先前听说秦桧谋反云云,倒也不怎么在意,他带回来的活口醒来就被拷问致死,临死什么也没说。赵构正为此事心中不太痛快,但也清楚,以秦桧现在的权势,谋反恐怕还不能,别说其他人,就是金人也不见得喜欢秦桧篡位。
后来见到赵瑗死命求情,只是觉得秦山忠勇可嘉,也就一般,但此刻听说自己的殿前司居然私自行动,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殿前司负责守卫禁宫安全,是赵构的最后一道屏障,指挥使一直由自己信任的杨存忠担任,但如果当真秦桧不经过自己便能调动禁卫军,不管他去用来做什么,这都是一个让人心惊胆寒的事情。
赵构一双眼睛朝着杨存忠看去,问道:“存忠,可有此事?”杨存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臣绝无半点和秦桧苟合的意思!否则也不会带秦山过来面圣了!就是觉得此事不对,所以才特来请陛下决断!”
赵构看着杨存忠,心中划过他早年那一幕幕身边侍卫叛乱的事情,足足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缓缓的道:“你做的很好!须知你是天子之臣,唯有天子才能护你!其它的什么人,不管他权势多大,能给你的,都不会比朕多!”
杨存忠赶紧磕头:“臣明白!臣跟随陛下十余年,决无二心!”
赵构道:“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杨存忠心中骂了萧山一百遍,这才退下殿去,心想以赵构的尿性,说不定会把自己给卖了,不如两边讨好,去只会秦桧一声,也免得将来自己惹祸上身。
他这样想时,便命自己的一个心腹,前去告知秦桧,刚刚抓到的萧山被人救跑了。
赵构还留在殿中,殿中点着数十根蜡烛,也不甚明亮,将他的脸照的有些泛白。
过了一会儿,赵构才道:“都起来吧!萧山你先出去,瑗瑗我问你几句话!”
萧山要往外走,赵瑗却担心他一出去就要被抓,但也不敢硬要扯着他,眼神中恋恋不舍之意非常明显。
萧山笑了一笑,道:“小臣就在外等候!”便转身出去了。
等到萧山走了之后,赵构才道:“瑗瑗,看样子你似乎很喜欢他?”
赵瑗道:“阿爹常常叫道孩儿当知恩图报,孩儿不敢忘记!”
赵构道:“一个侍卫,这是他的本分,没什么恩不恩的!既是你为他求情,就让他溜走好了!”
赵瑗心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问道:“阿爹,秦桧……”
赵构的脸一听到秦桧二字,即刻变得有些发青,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秦桧做事,未免太过分了!朕还活着,他就敢如此!非给他点颜色瞧瞧!”
赵瑗道:“秦贼何止是过分!他早已心怀不轨,现在是羽翼尚未丰满,若是再过得三五年,恐怕就更加的无法无天了!阿爹你既已知其阴险,何不将其罢免?以此惩戒天下不轨之人?”
赵构忽然间叹了口气,他似有些忧愁的看着赵瑗,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瑗瑗,我知道,这件事情委屈你了!但……但秦桧不能罢相!你,你以后多加小心吧!”
赵瑗听到赵构说出这话,简直不可置信,道:“阿爹,他连殿前司都能随意调动,这个人决不能留!”
赵构摆了摆手:“这是我们父子之间说些悄悄话,我知道,不跟你说明白,你是不肯罢休的!但你也要听过就忘,你可知宋金议和,多么的不容易吗?”
赵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赵构缓缓的道:“当年我从汴京城,一路南逃,踏冰渡河,辛辛苦苦的重拾天下,历经整整十年!这十年,就算是现在想来,也不堪回首。52网]十年之中,没有一天朕不想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