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贼是谁?萧山和赵构一起去的秦府,为什么现在不见他回来?赵瑗只要稍稍一想,便觉得手脚冰凉。
这个时候他不能去问赵构,只要一问,萧山的状况只会变得更糟,不但如此,自己也会跟着受到猜忌,使得以前两人的努力都白费。
也不能去找赵构贴身的侍卫打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赵构带去的侍卫都是皇帝的心腹,一定会将此事上报。
赵瑗心中一团乱麻,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着赵构刚刚那番布置中的漏洞。
片刻之后,赵瑗再次回身,走进殿中,对赵构躬身道:“阿爹,让杨相公前去秦府是否有些不妥?”
赵构一怔,不明白赵瑗此话何意。
赵瑗道:“杨相公是殿前司统制,人人都知道他是阿爹的肱骨之臣,只有他一个人前去秦府稳住局势,怕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说秦贼之死是阿爹指使的。流言虽不可畏,但恐怕金国会以此为借口找麻烦!”
赵构虽然干掉了秦桧,但心中对于此事也有些害怕,他本来没想去亲手杀死秦桧,但萧山跟他同行,局面发展的有点出乎意料,不得不做出选择,现在一想来,当真是后怕。
赵构道:“那依你看,如何最好?”
赵瑗尽量将自己的脸上不露出任何的表情,低头道:“儿臣和秦贼不和,路人皆知。愿在此刻出面,即便是有流言,那也只会针对儿臣,万一金国询问,也好有回转的余地。”
赵构尚且不知道赵瑗是担心萧山,在他心中,任何人都是一颗棋子,决不可能有人会这样担心棋子的安危。此刻他听赵瑗这样说,还当对方是在为自己的后路名声考虑,心中暗道:这孩子孝顺,不枉我平日对他的厚待。
想到这里,赵构便点头道:“你的顾虑很有道理!但此事之后,恐怕要委屈你一阵子了。”
赵瑗跪下道:“儿臣不怕委屈,只愿为爹爹分忧!”
赵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等于默许了赵瑗的行动。
赵瑗缓缓的倒退出大殿,又不紧不慢的走出皇宫,一出宫门便即刻策马飞奔,片刻之后就赶到了秦府。
只见秦桧府上灯火通明,哭声骂声乱成一片,秦熺头发散乱,肩膀上还带着血迹,正在责问杨存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爹死了,你们就都翻天了吗?”
杨存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常年在赵构身边,深知赵构性格,这一次他奉命前来,身上没有带赵构的圣旨,一不能抄家二不能无礼,毕竟秦熺是当朝副相,只得说是听说秦桧死了,特意奉命前来保护秦府安全,以免让人混乱摸鱼的。
秦熺被这个忽然的变故搞得一个脑袋有两个大,想要摆出平时的官威,但此刻秦桧已死,根本没人再买他的帐,正在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转找不到关键的时候,忽然见到赵瑗前来,立刻上前,怒斥道:“殿下,你来的正好!这是怎么回事?”
赵瑗心中满满惦记的都是萧山的事情,现在见到秦府上有着十多个侍卫倒在地上呻吟,院中血流了一地,即刻大声呵斥道:“秦相公刚没,他府上就乱套了吗?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地上倒着的那些侍卫,神情威严的问。
秦熺看见赵瑗,咬牙切齿,冷笑道:“殿下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问殿下,那个秦山以前在王府当侍卫,如今就是他害死我爹的!当下属的谋害当朝国相,殿下也难逃干系!”
赵瑗心中担心萧山的安危,没去理会秦熺出言无状,只是道:“秦山呢?把他带出来见本王!”
秦熺气急败坏:“他杀了我府上二十多个侍卫,已经畏罪潜逃!要全国通缉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赵瑗听到秦熺这样说,心中悄悄的舒了一口气,回头对杨存忠道:“杨相公,恐怕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来此捣乱,你派兵进入府上,每一处都要仔细搜查,免得有歹人藏身期间!”
杨存忠刚刚见到赵瑗赶来的时候,先是一愣,不知道普安郡王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不回避反而跑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心中一转,便马上明白了皇帝如此安排的用意,分明是要让赵瑗在前面当靶子,做一些皇帝不方便做的事情。
他当即躬身答道:“是!”说毕,也不等去征询秦熺的意见,便手一挥,朝身后的殿前司侍卫大声下令,“进府搜查,一定要保护秦府所有人的安全!”
秦熺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搞成了这个样子,上前拦住准备进入秦府的赵瑗,被赵瑗伸手抓住胳膊甩开,赵瑗厉声道:“秦少监稍安勿躁,非常时刻,多有得罪,等天明陛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毕,便朝着秦府走去,他身后的殿前司侍卫亦跟着涌进秦府,火把登时就将秦府每一个角落照亮,脚步声早吵杂,秦府的女眷哭啼声不断的传来,赵瑗也顾不得那些侍卫到处乱闯,他只是害怕刚刚秦熺说话不尽不实有所隐瞒,萧山还在秦府被关押起来了。
殿前司的军士立刻就将秦府的每间房都搜了一遍,唯有秦桧孙女出阁前的闺房没有搜查,秦桧的孙女是吴皇后的弟媳,不能够轻易得罪,普通军士不敢随便入内。
赵瑗亲自上前,推开阁门,见到里面空无一人后,心中稍安,他在秦府走了一圈,见到有一串血珠顺着小路滴到了墙外,赵瑗心中暗想萧山大概是受伤了,但是能够逃走应该不至于太严重。
等到秦府搜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