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在军营只扶过伤残将士,何尝需谁来搀我?从来就不是弱柳扶风的娇小姐。”
孙思晨红了眼眶,言语倔强,那话意不明而喻。
周振威神情渐渐冷凝,怎么说他都成,就不许欺侮这一干侍卫和,他的翘儿。
气氛突然静默又紧张起来。
赵广辉额上起汗,暗暗喊糟,求救的朝夏侯寅看去,那人只把扇子摇,噙着嘴角,一脸的看好戏。
这人是周大人和孙大夫肝胆相照的朋友么?!
赵广辉暗自腹诽,硬着头皮开口道:“孙大夫,我们是甘愿跟随周大人的,去哪里都不觉得委屈。小嫂子......也不是你所想的那般娇。”
“对!”胡忌附和道:“抵御外侵固然快意,在此为民除害亦也得趣。”
“你们即然情愿,是我多嘴,就当方才的话没说过。”孙思晨抹一下眼睛,扭头朝帘外走。
周振威朝夏侯寅瞪去,语气沉沉:“还不去劝劝她。”
夏侯寅这才懒洋洋的站起,边走边叹息:“每次你闯了祸,都让我善后,真是前辈子欠你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诡异,众人一哆嗦,颈后汗毛倒竖。
赵广辉放下碗箸,挠挠头道:“我也去劝劝。”朝一干人使个眼色,众人会意,嘟囔着三两推搡跟在后头离去。
一忽儿功夫,房里只剩下玉翘和周振威两人。
有人拉他的衣袖,周振威扭头去看,翘儿唇边笑容轻绽,眸光似水柔情。
“你最懂我是不是!”忍不住将她紧揽入怀。
他怎会没有鸿雁之志!他还要封妻荫子,给他们富贵荣华不是!可目前能做的只能隐忍,唯有隐忍。
玉翘颌首,抬手摩挲他苍青又坚硬的下颚,她怎能不懂他呢,这是只蛰伏的勐虎,一旦时机成熟,便势不可挡。
她多希望那天能晚一些而来呀!
可夏侯寅的一席话,让她彻底清醒。
周振威的命理前一世早已注定,无论她怎样左右,终还是在朝那轨迹日趋急靠而去,数月后终将合并成行。
这便是天意昭昭,定有上神一直在冷眼旁窥,谁都莫妄想去改写甚么,唯有顺其自然。
更况,她也仅是偶尔偷生的一抹精魂,能改变的,或许只有自已一团迷雾的前程!
她不想改变,她爱这个男人,爱肚里这个男人的骨血,更想和他相依为命,直至双鬓覆雪。
周振威手背上突有湿意,只道是孙思晨的话让她难过,去亲她柔软的额前碎发。低声把她轻哄:“怎么哭了?莫理孙大夫的话。我喜欢你娇滴滴的,越娇越好,可招我心疼。”
玉翘推开他,揉揉眼微笑:“才没哭,是眼里进了沙子。”
“这又不是碎花城,满城的黄沙风尘,动不动就迷眼。”周振威无情把她揭穿。
“我说是就是。”玉翘乍听他说碎花城,神情敛收,笑容顿时隐去。
周振威哪知她思绪百转千回,只当是因自个话恼羞成怒了,突得拉起她往外走:“今夜月色明皎,我带你划船散心去。”
.......
园内有半月泉,阶边拴一叶扁舟。
将玉翘小心搀扶坐上舟尾,周振威解了绳索,坐舟头,半篙划开柔绿,眼前的景便徐徐生动起来。
新月如钩,两岸摇水拍堤蘸点垂杨,突一只白鸟低飞拂过镜面,瞬间嘴里已叨一尾鲜鱼。夜风过,幕烟起,前路朦胧一片。
“你要带我去哪里?”玉翘托着腮,瞧离半月泉越来越远,笑问他。
周振威看着玉翘重新高兴起来,左盼右顾个不够,想想问她:“我去哪,你就去哪!可放心随我走?”
一点流萤忽闪忽烁,似乎落进了周郎的眼眸里。
嗯!玉翘娇憨的颌首,再不多话。
周振威抿了抿唇瓣,突听得远远余音袅袅,一股清香似深又浅在鼻息处撩拨,他便用力急划几下,再放慢。
玉翘晓得是来到菡萏潭。
碧澄澄的叶捱挨满潭,茎茎粉花轻曳怒绽,这乌青舟便如在画中迤逦穿行。
周振威松开竹篙,任它在水上飘浮,起身坐玉翘边,闲闲伸长健实双腿,搂过圆润腰肢,任她螓首俯在自个胸膛上。
心底就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半晌,玉翘轻笑,指着不远叶底,一径让他看:“弄花喈柳小鸳鸯,一双随一双。”
周振威瞟了瞟,手指去抬她的下巴尖儿:“那是小鸳鸯,这里还有对大鸳鸯。”
不害臊还未出口哩!已然说不出话来,一阵风滑过花潭,吱喽喽的响,掩不去情深的人儿口唇密稠的交缠。
许久才把女人放开,看她脸儿嫣粉粉的,随着无力的唿吸,那胸脯就一起一伏的妖娆。
伸手去解她的衣襟,想要去弄那红。
小舟儿便一深一浅的荡漾,层层波纹圆圆划着圈儿,把那低抑的喘及软媚的吟也带远了去。
月儿隐进了云雾里,夜深了。
有薄薄的凉意氤氲,玉翘拉紧衣襟,身上还裹着周振威的衣袍。
看一眼那人赤着胸膛往回划蒿,脸上泛起羞红,撇开眼去看小鸳鸯。
周振威笑容戏嚯,明明与他夫妻二年载,哪哪都是彼此的味道,怎还跟初嫁的小媳妇般,眼不知往哪里摆,一副娇怯怯的模样。
“昨刑部尚书张大人捎来口谕,此次泉城治理有功,宏武帝的圣旨不日就到,除赏黄金千两嘉奖外,赵广辉十数侍卫亦封品级,招入巡抚府为我所用。”周振威突然道:“也算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