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城为边陲驻兵重镇,却不碍胡汉通商繁荣。
马车颠颠摇摇,时不时有肩担或推车的胡商满载牛羊,操着蹩脚的汉话在集市粗着喉咙叫卖。
七八人正埋头操刀,阔切、片批、细抹忙的热火朝天,一些白腻的边角料肉被随手撇至一旁浅抱桶里。即有等待多时的买客拥簇上,捏着一两文钱便能买一纸包。富贵人不屑,却受穷苦贫家青睐。
前一世,玉翘也会发工钱时来买些回去,剁成臊子炼熬成油,因沾着油腥,那野菜的滋味倒可下咽。
撇眼见城墙角散着卖麦面的骡马车数辆,比粮辅子里买便宜,却夹着许多碎壳及粒石,每回都要用清水仔细淘洗数遍,吃着还会硌牙。
往事不堪回首,只因未曾触景生情。
放下纱帘子才抬首,却与周振威高深莫测的眸子相碰。
“作甚?这般古怪看我。”两人并排而坐,也不晓得可是故意,男人挨捱的近,鼻息处皆是他散发出的阳刚味道。
心里莫名悸动,不自在朝窗边挪挪,隔开半尺距离,有风轻拂过,吹得她柔软的鬓发在嫣红唇边瑟瑟。
“翘儿!”周振威不满玉翘的刻意疏离,隐忍数月已够久,现不想再继续。
大手果断快速的揽紧腰段往怀里带,不管她又拍又打的挣扎,下颌抵上光洁的额不放,拧紧眉宇低诉情:“你可知在绝情谷晓得你跳崖后,若不是张成拦着,我已追着你去,当时甚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不想要了。一意只想替你报仇雪恨,再无旁骛。后在夏侯寅宅子里见你,正弯腰低头剥豆,已不是挺腹模样,真怕不是你,若不是你,我该怎去平抚才起的希望和惊喜,真会死人的。”
玉翘抬眼看他神情晦涩,眸中暗匿一抹痛怕。
那样威武桀骜的汉子,何曾怕过什么,此时却把惶恐不遮不掩,心倏一紧,突得就不想挣扎了。
“曹凤华的事我定是会给你个交待的!在这期前我不碰你就是,但我们和好可成?我想你对我笑,唤我周郎,对我撒娇,打我骂我都成,就是莫要不理我,不看我,当我不存在,你摸摸,这颗心被你虐的都成渣渣了。”
话里全是放软!
手被他有力握着按至胸口,玉翘咬咬唇瓣:“骗人!跳得“扑通扑通“可用力,哪里成渣渣了。”话说完,扭头不看他。
“你.......!”周振威气结,粗砺的指去掐她的下巴尖儿,迫转过来,却见楚楚娇颜,唇边噙着笑,美的动人。
“磨人的小妖精!看怎么罚你。”嘴里狠嘀咕,心里却一片欢喜,突得将妩媚身子往怀里紧箍,低头寻软糯的粉唇,不似往日要把人吞掉的急迫,轻轻的含,柔柔的吮,缱绻的咬起瓣甜蜜舔舐。
素日惯是个重手重脚的威武将军,一旦温情似水来,真真要人的命。
玉翘手儿自主搂上他的颈,身子软成一弯青青易折的柳枝儿。
罗带轻解,胭脂春衫顺着酥臂滑落,撩起牡丹兜儿,两只茕茕白兔乖软抖颤的见了天日。
用力去掌握,哪里受得住弄,不自禁就淌出白汁儿,盈盈甜香味四溢。
玉翘蹙眉,到底和给娃儿喂吃不同,那感觉忒奇怪,酥麻又啮痛,把整个人逗的空落落难忍。
马车颠过一个坑,剧烈一晃,蓦得便停了下来。
“周将军,锦绣辅子在跟前哩。”车夫在舆门外喊得使力,怕听不见。
玉翘忙推开他,拉正兜儿,把春衫重新系紧,听得没动静,回身看他,眼神如火般炽热烫人,唇上白汁犹染。
红着脸拿帕子去替他拭:“可讨厌,待会回去要喂糖糖宝宝.......尽被你吃了!”又嗔:“说不碰的,你这算什么!”
已许久不见她对自已这般娇羞,周振威爱到不行,眷眷紧搂一下又松开,去拉舆门:“这哪里是碰,只尝尝甜头过过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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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威拉着玉翘的手,一步一步坚实地走。
正午的阳和煦洒在他宽厚的肩上,那般温暖又充满力量。
熙熙攘攘的人流在他俩周边来回穿梭,熟悉的集市啊,两边是果子行、素茶店、丝绸香料店及药品铺子,想买什么都能有。
一个衣裳补丁满面憔悴的婆子在街巷间徘徊,捏着几文钱想买却买不起,忧愁的不得了。画面怎这般勾人伤怀!
“周郎!”捏紧他的掌心,玉翘顿步,眼波潋滟地看他。
周振威觑眼望去,并不多语,递一锭银子至那婆子手里,千恩万谢不听,转身带翘儿朝锦绣铺子去。
玉翘偷看他峻冷侧颜,心里欢喜,眼神就温婉起来,嗓音甜甜唤:“待会给你扯两匹布,回去裁新衣裳。”
周振威低首瞧她高兴的模样,忍不住唇边绽起笑意,善良的很,对旁人心肠都软。
对他好起来也巴心巴肺的疼,就不能惹恼她,否则,犟起来,可是怎么哄都哄不住。
挑了要买的细针绣线及锦绸布料,让车夫拿去放马车里。
又拐进粮辅子,去寻着那管事。
半晌,管事从内堂掀帘子出来,认得周振威,再瞧旁娇小的美妇人,怔了怔,忙上前拱手作揖恭敬道:“周将军今日来可是有何事?”
玉翘上前一步问他:“你可还记得我?数月前递你封信转交钰爷的,可有把他过?”
管事笑道:“记得记得,钰爷去寻过夫人,似不曾见上。恰青州粮铺子出了些事,他去了数日,不久会再回。”
玉翘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