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嘉皇帝边量着眼面前免礼的两个女子,方雨沐已见过,虽胆怯如兔,却隐现风情。他便目光炯炯,转而把玉翘好生打量。
肌莹雪,匀匀粉腻,脸腮晕,馥馥妖娆,柳腰儿微颤,漾一点春娇。一身鹅黄水绿,淹淹润润的,让人晃不开眼。
他心骤然紧缩,这个女子,倒是与已逝的王皇后,有几分神似。
“你就是楚太傅的二姑娘楚玉翘?那楚钰可是你兄长?人品如何?”宏嘉皇帝眼若鹰般,锐利无比。
“臣女兄长原是跟随武王行军打仗,现因身体不济,留在家中休养,确是无所事事!”玉翘咬牙继续道:“比起周大人,自是云泥之别!”
宏嘉皇帝只听并不言,新阳公主瞄了方雨沐一眼,笑叹道:“雨沐怪可怜见的,本宫宴上还在提点你,当心煮熟的鸭子也飞了,谁又成想会一语成谶呢!”
“命里有时终须有,雨沐即与周大人无缘,便也不再强求!”方雨沐声低哑,含委屈,如石子般硌的人心,有些疼。
宏嘉皇帝扯扯嘴角,有些头痛,他现想来,只觉着了周振威与平王的道,才会瞎操闲心,现只觉以权压人,欺负的,还是个小女子!
他思忖下,缓缓道:“过些时日,春季围猎在即,你与这楚姑娘陪公主来,相中哪个儿郎,朕就逐你心愿!”
顿了顿,又沉沉道:“到时如都不喜,朕就将不久后,殿试大考中的状元,来赐你良缘!”
言毕,又瞅了瞅玉翘两眼,即由新阳公主及众人簇拥着,甩袖而去。
玉翘记得,这年殿试高中状元的,是来自遥远碎花城商贾李顺年的长子,名唤李旭亭,前一世父亲榜下捉婿,为自己寻来的夫。
可惜不是良夫,自然也不是方雨沐的良缘。
“能迎新阳公主下嫁楚府,那真是天大的荣耀啊!”这话从方雨沐嘴里吐出,还萦绕玉翘耳畔。
她即有前世记忆,怎会不晓新阳公主给楚府带来的腥风血雨?
玉翘唇边笑容清淡,眼眸黑若矅石,透着冷硬,一如她开口说的话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可是天大的福气,玉翘给你道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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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回了府,即去了楚钰的房里,他正在书案前,翻查着账本,拧眉思虑,好一番认真。
听到动静,这才抬头,瞧到是玉翘进了房来,他顿时眼眸放光,忙站起道:“妹妹来得正巧,你比哥哥有见地,看我想得是否合理!”
玉翘便寻了椅坐下,玩笑道:“哥哥难得愿意去想事情,妹妹自然洗耳恭听!”
楚钰正经道:“哥哥查了粮铺历年来帐册,御供胭脂米虽好,但量少,丰歉难定,纯是靠天收营,竟好几年只亏不赚,仅图出个好听的名声。除这之外,大部分也是糯粳细面之类,也只晏京城内大户人家享用。而高粱、玉米、豆类杂粮却进的不多。算了一下,反是杂粮这类下等谷物只赚不赔。哥哥想着倒不如多购进杂粮这类。”
“城中专供庶民粮铺小而杂,买卖价已定,洪长兴店面伙计费用就高,即便杂粮,定价也会比买卖价稍微高些,只怕竞争不过!”玉翘沉吟道。
“妹妹不知,我未曾想过涨价,皆按买卖价来,我自会四处选些杂粮种植上乘的农户,以此购进。虽价低力薄,但质量过硬,有为庶民必需,时日长了,积少成多,也可获可观利润。”
楚钰讲的振奋激昂,玉翘静静的听,抿着唇,笑容恬淡。
谁说自家哥哥无用的?他面如冠玉,心地纯良,有高山暮雪之德,宽宏豁达之性,如今又说出这么些番精明见解来。
怎能让这样意气风发的楚钰,硬生生毁在新阳公主的手里呢!步步惊心走到了今,她不愿,不能,定不肯让前一世的祸事重演的。
周振威娶新阳公主为驸马!是了,他俩成双成喜,只有只能这样,哥哥才能平安,楚府终得保全!
可心,却似被双大手,紧紧攥住,泛起欲被捏碎般的痛。
“妹妹怎哭了?”楚钰停了口,有些疑惑,自个妹妹唇边笑意犹生,眼里却秋水泛滥,楚楚怜姿。
玉翘用帕子拭去颊上的泪,勉力笑道:“就知道哥哥定是不俗的,今一番话,妹妹算是见识了!所以有些喜极而泣!你要好好的一直这样.....!”
她突然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停了片刻,才又看着楚钰,问:“哥哥年长,可有中意哪家女孩儿?”
楚钰摇摇头,语带关切之意:“听说周大人与那方家小姐得圣上旨意,除去了订亲之约,妹妹可否耳闻?”
玉翘觑着眼,微微颌首。
楚钰大笑着说:“那****还将他好一番痛骂,只想着替妹妹出气,他倒一声不吭的受着,现他已清白,容我去点点他,速来楚府提亲如何?”
“哥哥莫要生事!”玉翘瓷白着脸儿道:“他虽与方家小姐除去订亲,确是被新阳公主看上了!这晏京城上下,谁不知宏嘉皇帝最是疼爱她,下旨赐婚只是时日问题.......!”
“那就抢在赐婚之前,你先嫁去,木已成舟,想必公主也莫可奈何!”楚钰有些不以为然。
“不行,就是不行……!”她绝望的摇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眼中泪水肆意,咬紧的唇间,呜咽还是溜滚出来。
“玉翘不哭,肯定有法子的!”楚钰慌了手脚,将妹妹搂靠在肩上,笨拙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