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梓义与梓孝两人走出银行。午后阳光刺眼,荣梓义不由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一阵晕眩。
荣梓孝从身旁扶住了他:“大哥,你还没有完全痊愈,休息要紧。我送你回去。”
荣梓义摇了摇头:“哪里就那样矜贵了。只不过刚刚从室内走出来,阳光太强烈了些。”他将自己的胳膊从梓孝手中抽了出来,动作缓慢却又坚定。
“母亲想让你们搬回家来住。”荣梓孝有些犹豫着道:“她说还是家里方便,能照顾着些。”
荣梓义泛白的嘴唇上绽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帮我跟太太说一声,谢谢她的好意。”他说得虽然客气,但语气却是明白的回绝了。
荣梓孝原也没指望他会改变心意,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道:“你不想搬回去住,我也不勉强你。但我要送你,你总不会再拒绝吧。”
荣梓义没有回答,却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了弟弟。
两人上车,荣梓孝启动车子,问道:“你是回家,还是……”
“送我去愚园路的左岸咖啡馆吧。”荣梓义一边将身体舒服的靠在座椅靠背上,一边从汽车后视镜中观察着弟弟。果然,荣梓孝听到这个地名,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这个不易察觉的微妙反应,并没有逃脱荣梓义的眼睛。他明白江月容的死对弟弟的打击有多大,也眼见他对曾经与她一起去过的地方都会有所触动,但仍然能稳稳的开车上路,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太多。无奈和悲凉涌上荣梓义心头,敌人的毒辣和诡计他总能勇敢面对,但在亲人的伤口面前他总是感觉无力和软弱。
“你还是要少喝些咖啡。”荣梓孝故作轻松的道。
“我尽力。”荣梓义也故作轻松的答应。
由于同时想起了那个名字,兄弟俩一时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荣梓孝才道:“李士群死了。”他的话说得很直接,丝毫没有拐弯抹角,而且用了很肯定的陈述语气。
“那么大的版面登在报纸上,连篇累牍,很难让人不注意到。”荣梓义瞟了梓孝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就象是在谈论天气一样从容。但他无法假装没看到弟弟脸上复杂的表情,只好反问道:“怎么?”
“没有怎么。”荣梓孝把住方向盘,目视前方:“我只是觉得他死得恰到好处罢了。”
“确实恰到好处。”荣梓义赞同道:“这倒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大哥这么想?”荣梓孝试探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听说,李士群一度与你称兄道弟。而且,是你介绍二哥与他认识的。不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李士群才会放过我?”
“你观察力强,我不认为你真的这么想。”荣梓义反驳道:“我倒不在乎别人怎么误会我,但仍要指出你的几点谬误:首先,正如我在新政府中没有朋友一样,李士群也是如此。所有的关系都只是利益使然。其次,李士群放了你是看在rb人的面子上,并不是因为我。而他也并没有真的放过你。他就象是鳄鱼,一旦盯上了谁,咬住了就不会松口,除非咬掉一块肉或者直接咬死!”他见梓孝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又安慰道:“不过好在,他死了,这一切就一了百了了。”
荣梓孝看看大哥的脸,他看不出任何异常,就如平时与自己谈话一般。可是,荣梓孝难掩心中怀疑。李士群死的太过突然,他根本不相信,一名健康男子正值壮年,有良好的医疗环境,会因为生了痢疾而死去。根据情报,李士群的死有可能是rb人下的毒,而凶手是深田凉子的可能性极大。那么,大哥在这里面起了什么作用呢?他与李士群近期的种种交恶是否起到了催化作用,而他中的那一枪难道竟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李士群之死,大哥会是幕后推手不成?他竟能不动声色的将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如果一切成立,那么大哥到底是什么人?而向他开了一枪的二哥呢?
但是荣梓义明显不想深谈,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么,这是不是就是如大哥所说,李士群死了,问题解决了,我的危险也已经解除,可以自由行动了。”
荣梓义深深的看了弟弟的一眼,颇有深意的道:“李士群的死,只是解决了一个问题而已。所以,你的任何行动都要小心。在现在这个环境中,并没有完全意义上的自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荣梓孝的心怦怦直跳,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大哥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身份,看透了自己的心意,不觉有些慌张起来。
荣梓义却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移向窗外,良久才道:“既然你听不懂,那我们就换个话题,换个你听得懂的。”他淡淡的道:“银行保险箱的信物到底是什么,我们必须接着寻找下去。好在方经理答应我们,可以不断尝试。但是我们必须要商讨出一个范围。否则,难不成把整个家当拿去让方经理辨认不成?”
荣梓孝渐渐平静下来,理智分析道:“大哥说得是。既然不是父亲的名章,那必定也个贵重物件,而且,应该是件方便携带的东西,既不引人注目,也不会引人怀疑。”
荣梓义点头道:“正是这样。这个保险箱对父亲来讲是极重要的,开启的信物对他来说也必是非常珍视的。我们就在这个范围里找找看。只是父亲平时并没有收集把玩古董物件的爱好,我还真想不出什么。”
“他老人家除了工作以外,确实很少有特别的喜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