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这个?”荣梓义看着手里红色的硬木印章问梓孝。
这6个印章几乎是全新的,但却很容易看得出,与父亲常用的那个硬木印章是同一个师傅雕刻制作的。父亲的印章由于用得年头久了,表面被摩挲得光润温和,甚至已经有了几道浅浅的裂痕。而眼前这个,应该是很少使用,一直存放得极好,凑到鼻端,甚至还能闻到檀木淡淡的清香。印章上雕刻着的“吴玉珍印”四个字是楷体,底下还有难以模仿的花押图案。
“我并不能确定,只是认为有这个可能性。”荣梓孝道:“据母亲回忆,这个印章是父亲请人做了以后送给她的。但父亲一向叮嘱她要好好保管,似乎看得比她常用的那个玉石的还要珍贵。虽然是檀木,但毕竟不值什么,母亲以为是因为请了大师做的,求之不易,所以父亲要求珍藏,她便真的很少拿出来使用。但父亲近几年倒是借用过几次。便只这点,我就觉得奇怪。”
荣梓义点头:“你说得没错。只这一个原因,便值得去试一试。这样,我这边还有件事没有处理,我给银行的方经理打个电话,你先去。有什么结果再通知我。如果电话里不方便,你可以在愚园路找到我。”
荣梓孝微微讶异,什么事会比追查父亲的保险箱更加重要?但他不好多问,见荣梓义有意结束谈话,只好告辞离去。
荣梓义站在路边看着弟弟驾驶着汽车渐渐远去,心中也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心情雀跃。荣梓孝分析得没错,吴玉珍的这枚印章能够开启保险箱的可能性极大。他也想亲眼看看保险箱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否能够指引出找到杀害父亲的凶手,是否能够找到那批货。
荣梓义对那批货的存在深信不疑。因为他所掌握的情况
比已经告诉梓孝的要多。他手里握着父亲的一封亲笔信,详细交待了他准备这批货的用意。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弟弟的恰当时机。
最为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rb人知道sh有这批货,而自己身后的尾巴,随时随地将会造成威胁。尤其难为的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现在还不是除去他们的时候。
荣梓义为自己的行动受限颇为苦恼,没想到深田凉子倒是决断很快,一旦产生猜忌便立即采取行动。看来自己有必要亲自去走上一遭,试探一下她的态度,对自己的怀疑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想到这里,荣梓义不再犹豫。他一个转身,向来路走去。原本离他有一定距离,缓缓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戴着礼帽的男人猝不及防,均是一愣。荣梓义走到他们身旁时,他们才从兜里掏出烟来,想做出在路边吸烟的悠闲模样,只是神情未免有些慌张。
荣梓义却停下了脚步,注视着这两个人。这两人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开始躲闪。其中一人正拿着火柴打火,却怎么也划不着火。
荣梓义从他手里接过火柴,轻轻的一划,那火苗就燃烧起来。他将火柴举在那人面前,向他示意。他人足足呆了两秒钟,才将嘴上的香烟凑到火苗上。
荣梓义微微一笑,将火柴晃灭,用日语客气的道:“两位辛苦。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二位可否见告?”
那人又是一愣,对着荣梓义鞠了一躬,也用日语答道:“荣先生请讲。”
“不知道深田课长今天午后会在哪里,我正好有事情要找她。”
那人苦笑一下,恭敬的答道:“深田课长交待我们两个人的任务只是保护荣先生。至于其它的,我们并不知情。”
“原来是这样。”荣梓义似乎认可了这种回答:“还有件事想麻烦你们。你们应该是开着车的,能否请你们将我送到梅机关去,我想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我想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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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田凉子一身军装从梅机关走出来,忙碌了一天,可仍然精神抖擞,衣服笔挺。她经常会加班,尤其是最近一段时期。
对荣梓义的调查工作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她目前可以掌握的,也不过是他在法国的时候曾经参与过左翼社会党人的民主运动,对工人党和共产党一向抱以同情态度。
可是他到香港大学教书以后,就很难查到其与社会党派接触的信息。这当然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对政治丧失了兴趣,一心只做经济。而另一种可能,则是让深田凉子不放心的,是他已经加入了某个党派,并开始为其秘密服务。
这期间,荣梓义唯一可疑的,便是他的四处旅行。可以解释为一个喜欢多见世面的人开阔眼界的方法,但难道不能说成他在为其组织四处活动吗?
深田凉子发现,只要换一个角度,荣梓义的所有行为便可以有另外一个解释,一个可怕的、让她难以接受的解释。
正是李士群提醒了她有这种可能性。
尽管深田凉子认为,因为自己的职业敏感,一向小心谨慎的她并未泄露过帝国军队的任何消息给荣梓义,但她也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有几次,自己仿佛是按着荣梓义给他安排的路在走。他在某种程度上操纵了她,利用了她,包括这次李士群的死。虽然李士群也的确该死!
荣梓义与她的接触,到底是因为她个人以及他与她的感情,还是为帝国的事业埋了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呢?
深田凉子深恨自己,她甚至都不敢跑去直接去问他,只能偷偷的调查他。而自从调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