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是余大人的房间吗?”
一名二十上下的陌生男子走过来,五官清秀,像个书生。
秋水略一低首致歉:“少爷有事在身不便见客。”
能进这里的非富即贵,或者认识非富即贵的人,她回绝的很彻底,但态度亦谦卑。
“在下乃鲁公府江茗,只要姐姐通传一声,余大人一定愿意腾出片刻见一见在下。”
……
江茗怎么来了?
余尘行一怔,将发簪丢给一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庄良珍。
江茗是良骁身边的老人儿,清秀又温文有礼,据说功夫不错,但从未见他动过手,大概年岁太平的缘故。
他恭恭敬敬的对余尘行施了一礼:“一别数月,小人暂代少爷问候余大人一声。”
余尘行展开折扇,不语,直视他。
江茗浅笑:“这是少爷给您的信函,少爷交代您一定要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看,读仔细,能背下来更好。”
“自本公子把私塾先生打趴下,便再没人敢对我说这种话。”余尘行笑盈盈的,又指了指一旁的玫瑰椅,“坐,坐吧,不用拘礼。”
但始终没有去接那封信,将双手奉信的江茗生生晾晒。
江茗脸上不见丝毫尴尬,捧着信,恭恭敬敬的放在余尘行手边,后退两步,身体微欠,问:“还有一封给庄姑娘的,庄姑娘出来吧。”
余尘行笑意渐敛,他怎么知道庄良珍在我这儿?
庄良珍自屏风后转出,衣裙整齐,但一头青丝垂腰而下,令人心生遐想,江茗若有所思看了余尘行一眼。
这看似是一个不经意或者没有太大涵义的一眼,乖张倨傲的余尘行竟心头一乱,好像这一眼有什么神通,能传给千里之外的良骁,原来他不是怕江茗,而是忌惮那个笑面虎。
江茗对庄良珍明显要亲切热络许多,寒暄几句,自袖中掏出信笺,连信封都没有,展开来就是一张白纸,仅一行劲笔颜楷:予你三十日准备,解释一切。
十一个字,字字力透纸背。
……
与鹤鸣楼遥相对应的紫楼因为公主的离去变得安静许多。
一个年轻男子立在空旷的廊下,目视对面的鹤鸣楼,深色的帽兜藏着一张瓷白的面孔,黑眼睛,一汪沉怒。
贵人养的猎犬钻出花丛,对他龇牙发出低吼,他转眸看去,猎犬嗷呜一声夹着尾巴溜走。